“少爷,真的能行吗?”严飞脸上写满了焦急,得到少爷个白眼后,又转向已经穿上白大褂的景泽,“你有执业证书吗?都是你一嘴巴子的事情,靠谱吗?”
景川看不过去,把他拖门外,又轻轻把门关上,“至少比你懂,有这操心的劲头,不如想想当时的细节,这些都有助于催眠的掌控。”
严飞苦着脸:“我死劲想了,能想出来的都告诉你弟弟了。你们兄弟俩真是”真是没事瞎折腾。
“真是什么?”景川双手抱胸靠在门上,以免严飞闯进去误事,见严飞话没说完,而且隐藏掉的显然不是什么好话,便朝他眉毛一挑,问道。
“没什么。只是觉得太唐突,也太快了。”刚回来屁股还没坐热呢,就说要进行催眠,跟被鬼赶着一样,可偏偏少爷还就信了这个秃头医生。
“快什么快,是你这个严助理没有真正理解少爷的想法,只知道跟前跟后的,伺候他吃喝就完了?他的心病你们就当没看见。”说起来景川还有点生气,这么明显的事情,夏家怎么就没人管,还得他弟弟这个半路出家的人尝试。
“我”严飞被噎了一下,这也是他不能说的心病,他知道事有蹊跷,不会是夏天堑说的那么简单,但自己知之甚少,又理不出头绪,夏天堑也不让问,这不就耽搁下来。他懊恼地瞪着门,仿佛能看见里面一样,唉,不求景泽多厉害,只要别惹出什么幺蛾子就行。
一门之隔,景泽平静地对夏合说:“夏少爷,准备好了吗?”他穿上白大褂后,医生的那股子沉稳也随之而来。
夏合点点头,躺在沙发上闭上了眼睛。
景泽也闭上眼,把这两天从严飞和夏合那知道的信息在脑子里重新过了一遍,呼了一口气,缓缓地说:“你从小一个人,你父母在国外从来没回来看过你,你也没见过他们,家里也没有他们的照片。你爷爷奶奶倒是很和蔼,但看到你蓝色的眼睛就会想起不回家的儿子,因此,对你的关心也没那么多。你还有一个叔叔、一个姑姑,他们都没有小孩,也不理解小孩的需求,他们说,你要什么有什么。”
夏合紧闭的眼睛在微微抖动,跟着景川平缓的声音回到幼时,早已忘掉的记忆开始慢慢回来。
“我的大侄子,你是夏家唯一的少爷,要什么有什么。”这是二叔夏天堑的声音,他每天回来得很晚,心情好就会抱着他举高高说上一句,心情不好就直接绕开。
“小宝宝,你长得真可爱,你妈妈肯定很漂亮,你直接提高了我们夏家的整体颜值,”这是姑姑夏天漫的声音,“所以呢,我也得找个帅的,非常帅才行。”
“你爸这个白眼狼,说不回就不回,我辛苦辛苦挣下的产业不要,我还不稀罕给他!”这是爷爷骂人的声音,还有他奶奶在一旁唠叨:“他本就不想从商,你偏要送他出国,现在好了,被国外那骚狐狸勾走了,家都不回了。”
“你说我?还不是你惯的,懦弱,没主见,他就是我们夏家的废物!我让他把夏合送回来,不就是想着他总能回来吧,谁想他还真是干脆啊,儿子都不要了。”爷爷怒道。
小小的夏合一脸茫然地看着吵架的爷爷奶奶,他听到了名字,隐约知道和自己有关,只好喏喏地往后退,把刚做好的手工放在了身后。保姆瞧见,赶紧把人抱走:“小祖宗啊,你怎么又跑出来了,我们出去玩啊。”
“夏家很大,但谁也不关心一个3、4岁小孩的心情,他们把全世界最好的东西给你,唯独没人蹲下来问你,你在做什么有意思的事情吗?”景泽见夏合眉头紧蹙,已经进入回忆阶段,便继续进行引导,“直到另一个小孩到来。”
“他虎头虎脑,又难看,穿得也普通,和夏家所有人都不一样,但他年纪小,只比你高一点点,而且他会玩,会各种各样的玩法。你很高兴,天天跟在屁股后面,他说他叫严飞,你就叫他严哥哥。”
“严哥哥”夏合嘴巴轻微张开,吐出来几个含糊的字。
“严哥哥成了你最好的朋友,有一个大夏天,天气很热,所有人都在睡午觉,你们俩很调皮,偷偷地跑出院子玩,严哥哥会很多捉虫子的游戏,你最喜欢。一个大人过来问路,严哥哥热心,就要带人去,还让你在原地等着。”
幼小的夏合看着严飞和那个人越走越远,心里突然涌起不祥的预感,仿佛这个好朋友要从身边消失了,他赶紧追了上去。
沙发上的夏合似乎想起来什么,他闭着眼睛摇晃着头,汗水从额头冒出来。景泽在他耳边问:“你追了上去,看到了什么?”
“我,我看到,我看到那个人,那个人把严哥哥捂住,拖到了一个车子里。”夏合焦急地说,“我害怕,我怕严哥哥不和我玩,我追了上去。”
“你很勇敢,你追到哪呢?”
“我不知道,我很害怕,我躲到了车的后备箱里,只记得颠了很久很久。”夏合像进入痛苦的梦境,手脚开始控制不住的抖动起来。
景泽知道他这是进入了深度催眠区,他隐藏的记忆复苏了,这个阶段很关键,只能慢慢引导,稍有不慎会使得被催眠者醒不来,“为了救你的好朋友,你的小伙伴,你表现得非常勇敢,你是一个很棒的勇士。”
安抚起了效果,夏合的动作有所减轻,他慢慢地说:“对,我很勇敢,我害怕,但我还是跟了过去。”
“车停了下来,你出来了吗?”
“出来了,我进了一个屋子,黑乎乎的,没有灯,我摸着墙走,小声地叫着。”
“有人回应你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