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在万盟混到这么个位置的,也是人精尖尖了,这个壮年男子有些迟疑,他为难的看着我,想跟我打情感牌呢!
视若罔顾,我冷声斜他一眼:“怎么,你也不想干了?”
有些尴尬的抹了一把汗,他把心一横开始手指灵动着敲起键盘来。
为了更把氛围往上推进一个阶梯,我凑过去其实一条毛都没看到,我就故意投以赞赏:“做得好。”
这下,谢德也开始炸毛了。
他腾一声站起来,他就差掀桌子了,他扇动的意味更浓:“刘多安,你这个贱人,这里什么时候轮到你来充当大王!今天不管怎么样,我就不服你!要是有些不长眼的真支持你,那万盟也是要死了,我要退股拿钱走人,不然被你这么玩下去,到时候我连个渣渣都没有!”
我更是稳坐泰山:“谢先生要出让股权?那好,我可以以高于市场0的价格来入手谢先生手上的份额,毕竟我认为,与其把这么重要的东西掌握在不能盼着万盟好的人手里,这才会让万盟的前程堪忧。”
坐在这个会议厅里面的人,跟谢德手持的股权份额不相上下的有好几个,他们其中有好几个也曾经对周天权唯首是瞻,而谢德是周天权的岳父,他们之前肯定是多少给谢德些面子,只是现在周天权都不顶事了,谁会那么笨再把面份递给谢德糟蹋,那些人全以缄默自保着,愣是连个闷屁都没放。
有些儿急眼了,谢德开始逐一点名:“陈虎兄弟,郭权兄弟,朱代强兄弟,你们倒是给我说句话啊。难道你们就不关心自己的利益,我给你们说,我太了解刘多安这个女人了,你们别看着她长着一张无害的脸,其实她私底下就不是什么简单人物,她的底我摸过,她二十来岁就出来做生意了,这女人有的是手段,你们再不制止她在万盟胡来乱搞,她都不知道要把万盟搞成什么样子。”
暗自好笑,我不动声色开始为了造势吹牛逼:“十分感恩谢先生肯定我的能力,论做生意,我确实敢大胆说一句,我是有些手段。毕竟我之前做的都是小买卖,就几个人的小工作室而已,一个月的营业额也就十几来万罢了,哪里比得上万盟。不过我认为生意这玩意,只要是掌握了规则,很多东西是互通的,我觉得我还能更进一步。究竟我还年轻,而且万盟也处在一个年轻的行业里,我想我定能与万盟碰撞出许多火花来。”
意识到他一时情急给我制造了话端,谢德更是急躁得逻辑尽然失去,他简直是谢薇那边的猪队友,他指着我:“看吧,你露出狐狸尾巴了吧,你今天出现在会议室里面,就是想抢占万盟决策者的位置,刘多安你也不掂量掂量你自己,你何德何能,你有什么本事来充当这个大头?”
“我有没有本事,你说了不算。”
怼了他一句,我目光一圈圈溜过去,我越发风淡云轻:“我就想问问在座的各位,有哪位兄弟姐妹,能在这个时候站出来毛遂自荐并且拍着胸脯保证,他可以举这个大旗,他可以保证让万盟的运转顺畅无恙,他可以保证我们在座各位口袋里面的钱不被蒸发掉,我肯定也敢投他一票,让他带领着我们大家一块儿挣大钱,有哪位兄弟姐妹来么?”
死一般的沉寂了大约有两三分钟的光景,刚刚被谢德点过名字的朱代强腆着一张尴尬的笑脸:“刘小姐,现在这里就你股权最多,不然你说个提议,由大家商量着来?”
我把早之前准备好的那一沓往前推了推:“传阅。等各位兄弟姐妹都看完了,咱们再往下说。”
放弃挣扎了,谢德像一条霜打的茄子似的,他焉巴巴的坐了回去,他拿着资料看的时候,眼睛不断转来转去的,不知道在打什么坏主意。
都已经摸到他的命脉,我相信铲除谢德只是时间问题,我也懒得再理他,我把余光从他脸上收回来,再落到其他人脸上收集信息。
这帮平常跟着周天权作威作福的老家伙,今天还算老实,他们不多时就顺利把文件传回了我的手上,我合上,再说:“各位兄弟姐妹看完了万盟现在部分的项目进度,有什么想法的,可以说下。”
跟我想的一个样,这些手持股权又在万盟身居要职拿着万盟每年付出的高额年薪的人,就没几个是在认认真真干活的,这一圈下来,他们干巴巴的没能扯上几句有营养的话。
内心百味杂陈,我那些初初开始的发虚慢慢褪去,我越来越足的底气上来,我故作诚恳:“既然大家看完我这个汇总没有太多建议,那我就说说我这边看法。我刚刚已经说过,我之前尽管是做着同类工作,但我毕竟没有过这么大型公司的管理经验,所以我决定我会暂代周唯先生的位置,把控住万盟所有大大小小的项目。至于公司的总务,我会聘请专业的团队介入管理并且监督,也请各位兄弟姐妹为了咱们共同的利益,配合工作,都没问题吧?”
都是看在我股权多不想与我对掐吧,这些人精稀稀疏疏的表示赞同,既不热烈,也不算是很敷衍,这算是符合我的初步预期。
结束了这场会议,我等大半人走光,才慢慢顺着人潮往外走,谢德在后面追上我,他继续指着我骂:“婊子,你别太嘚瑟,早晚有天我会让你得到教训的。”
不理他,我转而对旁边的助理说:“呆会你给法务部的同事说一声,就说谢先生对我进行人身威胁和恐吓,问问这样的事是最好内部协调解决,还是起诉维权更好。”
上道了,那助理忙不迭的点头:“马上。”
谢德更是恼羞成怒:“刘多安,我艹尼玛的比!你这个婊子贱货狐狸精,我在万盟的时候你还不知在哪里捡破烂呢,什么时候轮到你来对我指手画脚!”
抬起手来,我趁着谢德骂得起劲无暇顾及的当口,我朝着他的脸上就是重重扇了过去。
打完,我收回手两相搓了搓,又对小助理说:“你记得给法务部的同事补充一句,谢德先生后面又出言不逊侮辱我的家人以及诋毁我的人格,我为了制止他不得已自卫的与他产生肢体冲突。这些都要说清楚,我还是力求公正。”
在那助理忙不迭紧巴巴的答应里,谢德恍然大悟的模样:“呵呵,我知道了,你这个贱人,其实就是故意激怒我,想逼我对你动手。我偏不让你如愿。我们走着瞧。”
我心里冷笑,呵呵,以后我会让你跪着哭。
面无表情,我一路走回了周唯的办公室。
他这里早被打扫过,那天的狼藉与凌乱已经不复再见,连同被清理掉的,还有周唯的气息。
坐在里面的沙发上发呆,我双手抵着太阳穴静思许久,我决定我还是要去找周进阳一趟。
哪怕周进阳铁石心肠,我也相信他能有一处柔软,他会架不住我的再三哀求,愿意让我与周唯再见上一面。
从万盟出来,太阳不知何时变得刺目,我这忽然从幽暗里面突兀到这光芒万丈之地,我有些晕眩着不禁踉踉跄跄往后,我惯性的慌忙扶住旁边的柱子,然而当我的手触碰到已经空荡荡平坦下去的肚子,刺骨的冰寒就弥漫了我的全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