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啪!”
帝青面不改色:“第二鞭,打你好撒泼耍赖,愚昧不堪!”
凤九皋自出生起便没人动过他一根手指头,此时被扒了裤子打,又痛又气又羞愤,奈何动弹不得只能哇哇大叫:“帝青!你这傻逼,我要杀了你!”
帝青冷笑,又是一鞭:“这鞭打你目无尊长!”
“你不是人!你这个白痴傻帽你打死我吧我做鬼也不会放过你!”
“啪!”
“这鞭打你自私自利,枉顾他人!”
“啊啊啊,我要杀了你!我要杀了你!”
鞭影重重,凤九皋浑身大汗几乎晕厥,屁股上血淋淋看不出个模样,他初时还嚎个不停,但随着帝青毫不留情的鞭挞,最后只能昏沉沉趴在地上,眼泪夺眶而出
凭什么?
凭什么你打我?
我一直活在你的影子下,不管父亲母亲还是臣子们,眼中只有你这个前帝子即便你被废多年,可你一回来,须弥大道说开就开而我连进去都不行
凭什么?
“啪!”
“最后一鞭,打你贪得无餍,不知适可而止!”
裹满血肉的长鞭落在地上,将几乎晕厥的凤九皋惊醒,他艰难地转动了下眼珠子,看见那人抬动脚步,头也不回地离开了。
他心中的恨意滔天,几乎要吞噬所有,来回反复低喃:“我要杀了你我要杀了你我要杀了你”
他伤得太重,以至于即便随着帝青的离去,桎梏松离,他也很难动弹一下。
不知过了过久,那扇门扉再次打开,凤九皋稚嫩的脸上放出光彩:“父母亲?”
他的母亲缓缓走将进来,也不扶他,只站在离他数步的地方,沉默不言。
凤九皋心中着急,艰难翻过身,嘴里嚎道:“母亲!母亲!帝青回来了,他要打杀我!您快抓母亲?”
他浑身皆痛,痛得他想杀人,可当他抬头看见他的母亲时,那些疼痛似乎都减轻了些:“母亲?”
南后满脸泪痕,悲伤得不能自已,她缓缓蹲下,伸手摸着凤九皋的脸蛋:“宝童!”
他厌恶极了这个名字,即便在此时也忍不住反驳他的母亲:“不要叫我这个名字!”
南后不但没有如同宝童所想的那般抱住他,反而痛哭失声:“宝童宝童宝童!”
宝童彻底愣住了,他强忍住屁股疼,伸手摸他母亲的泪:“母亲您怎么了?我我我不是故意的!我就是不喜欢这个名字您要是实在想叫,偶尔叫一叫也无妨!”
南后更加心痛难安,抖着身子,哽咽道:“你这个名字是你哥哥给你取的!”
宝童面色一白,如遭雷击:“什么?”
南后道:“他自小背负着你父亲与辰鞅老祖的那场战斗的枷锁,脾性倔强,三番五次去招摇山挑衅陈颉,输多赢少,不像别家的孩子那般,常年沉着个脸不喜与人说话后来他与陈颉能打个不相伯仲,好歹有些欢颜了我那时生了你,便对他疏忽甚多,也不知他怎么的,就走火入魔,一身修为悉数废了,人也不知所踪”
这些凤九皋都知道,也就是因为这样,才引得母亲日日为帝青垂泪,对他不闻不问。
南后哽咽着,又道:“到现在我才知道他不是走火入魔他是自废的修为!”
凤九皋双目大睁,不可置信道:“不可能!”
南后想到伤心处,忍不住痛哭:“他自废修为是因他不想死!他还是个少年,怎甘心为他人之义赴死?”
“他跑了,你父亲便只能用你去堵窟窿”
“但是但是他是你哥”
凤九皋心脏突突猛烈跳个不停,母亲的话如同九天霹雳,将他那充斥着愤怒与仇恨的脑子冲得清醒过来,他何其聪慧,瞬间便想通一切,但犹自挣扎不休:“不可能!他怎么会难道不是他失了神力,再继承不了帝位,我才出生的吗?”
南后一愣,满眼皆是失落与失望:“怎可能你出生在他失去神力之前我犹记得,你出生那天,他死皮赖脸跟你父亲讨要给你取名字的权利”
凤九皋脑子一片昏沉,不知从哪里飘来何人的声音,那声音说:“若是想得到什么,就一定要哭闹蛮横,那不叫得到,那叫强取豪夺!似得之,实失之!”
他反驳道:“你看,他叫帝青,我叫宝童,就连个像样的名字也不给我!我讨厌他,我恨他!”
女子的脸逐渐清晰了起来,她如同翩飞的燕,落在传送阵里,话音飘在身后,她说:“宝童宝童,给你取这个名字的人,一定极疼爱你!”
暴戾无方的小少年呜呜咽咽哭了起来,初时如细雨,逐渐滂沱,他哭嚎道:“那他还打我?那他还打我?”
南后摸摸他脑袋,低声道:“宝童,你走吧!这些事,不要问不要寻,也再不要回来!好好活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