倒霉归倒霉,但是该做的事情一件不能少。
祝余从脖子上摸出那红骨与白骨,捧在手上对着天空虔诚拜了拜:“天道爷爷,您所托之事小子已完全稀里糊涂了,按说要不是您叫我去挖这劳什子红骨,我也不必置身于这洪流之中!如今前进不能前进后退不能后退,可被您坑了个大哉!小子力微弱薄,恐再不能按着您的意愿动这葬天阵了,这二位也可入土为安若您不反对,我这就挖坑去了哈!”
他面色诚恳念个不停,末了拉着寅离与轩辕重一起拜:“小子前些日得了一卦,均是大凶,但是天道爷爷,您看在从前我也帮了您不少忙您也坑了我许多次的份上,放我三人一条生路吧!谢过谢过!”
寅离无语,但也只得随他拜,只不知心里作何感想
轩辕重鄙视的目光来不及收回,被祝余抓了个正着,祝余尴尬解释道:“这不是看有没有后门可走嘛”
他由衷道:“要是有后门走,或者讨个绕便能逃出生天,不走白不走!”
轩辕重正想说什么,目光却陡然凝重了起来,他指着山巅之下某处:“你们看,那山是不是在变化?”
祝余随着望去,但见一山隘正在以极为缓慢的速度合拢,他心脏猛然一跳:“遭了!”
先前广源集市空无一人,建筑以陈翻新,他便猜到了定是九尾狐所言的无限时空,但是他只对空之力有所涉猎,时之力却是茫然,因此并不知晓这东西到底有些什么可怖之处。
此时细细想来,他不禁浑身细汗:“无限时空九尾狐曾言他只见过一人使出”
他望着九九成数的天然穴葬,心中一个咯噔:“卧槽他们镇压的是那使出无限时空的人?”
若真是这样,他和他哥可就闯了大祸了,说是千古罪人也不为过
祝余从怀中摸出个罗盘模样的东西,急急计算一番,率先跃下山巅:“时间还在倒退,要是被那东西破茧而出就完了!速度要快!”
寅离与轩辕重紧跟其后,往那翠绿苍山落下。
祝余一路疾驰,再也没了嬉闹的心情,眼目所及之处的山川河流悉数化作符文数字在他脑中奔腾演算,跑了一遍,他眉间溢出密密汗液,心焦不已:“这他妈怎么也是个坑爹阵?”
寅离与轩辕重不明:“怎么了?”
祝余脚步不停,丈量着足下大地,解释道:“这大阵正在随时间的推移变化!它的生死门与阵眼都在不停变化,以我们的力量,根本撵不上不,不是撵不上,而是我们与它本就处于两个世界!”
他停了下来,气喘吁吁:“我们眼睛所看见的,不过是无数年前的投影!只不过这投影是真实存在的,看得见摸得着,但是想参与它,可就大大的不可能!”
寅离若有所思:“也就是说你先前所想的办法,没用?”
祝余摸出一大堆器具,盘坐在地,叮叮哐哐摆弄不休,想是在进行某种精密至极的推演与计算,他分出一丝神魂答道:“不是没用,是时间的倒退正是葬天大阵衰老的表征这么跟你说吧,这个大阵本该是一串被串好的珠子,无首无尾牢不可破,但是串这些珠子的线会随着时间的推移而老化,失去效力,届时这些珠子便会化作一盘散沙,内中封印的东西就会破土而出!这阵横贯大荒左右西东上下南北,太大,没办法以一个致密无隙的完美之阵封印我猜古人也没想出更好的办法,也可能是时间太紧草草而定,反正诸天神献祭的子孙后代便是这条线,各荒献祭的帝脉骨血便是这条线上打的结!”
他身前七八个仪盘上的指针滴溜溜直转,未停下一刻,祝余眉头紧皱,汗水簌簌落下,似是遇见了无解之题:“你们想想,不管是这条线本身出问题,还是线上的结松动了,这串珠子都要散而线是由无数神族子嗣穿成,早已成定局,松动的只有可能是这结,所以我们只需将葬天大阵稳固,一切便都能回归正轨!”
他从前是干了些什么混账事
此时懊恼悔恨已是无法,唯有尽力挽救!
仪盘上指针缓缓停下,分别指着不同方向,祝余眼睛一亮,从怀中摸出许多匣子塞给寅离与轩辕重:“听着,等会儿我会想办法拘住这大阵一瞬,你们看准时机就将匣子投入我所言的地方!时间紧张,我们只有一瞬间的机会,若是投错,我们瞬间便会被这无限时空拘留,后果不堪设想!”
轩辕重与寅离一人九个盒子,有些不解:“这什么?”
祝余咧嘴一笑:“我的手啊脚啊!”
他见那两人满脸震惊,忍不住瞪眼:“你们不会以为我会现场断手断脚弄个新鲜的吧?”
轩辕重张张嘴,将要脱口而出的话吞了回去,认真确认道:“可是总共要投十八处?”
祝余将地上的东西收好,指挥道:“这穴葬乃是个圆形,阿离你去东边,负责东半圆!阿重你去西边!记住,我一旦念出方位,你们必须在千分之一个呼吸之间准确投进去!因为我只能撑那么久!”
两人郑重点头:“好!”
祝余再敦敦嘱咐:“纵横仪定坐标的方法记得吧?我等会儿会站在中心以我自己为零点计算方位,你们可千万莫要出错!”
寅离自是没问题,但是轩辕重本身便不怎么会使用纵横仪,因此他有些犹豫:“我计数有些慢”
计数有些慢实在是委婉了些,他就几乎没怎么用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