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样子这就是源头。”林青低声说道。他叫阿硕与崔亮暂留在外,自己走近那深坑查看。只见坑壁上满是漆黑黏液,地底似乎有个天然的洞穴汲取地下水,又被邪物转化成黑水喷出。难怪整座山与镇子都深受其害。林青暗思:“若不堵住或净化此处,怪钟还会继续受邪雾侵扰,纸风车镇怕也难逃一劫。”
正想着,突然坑里的黑雾涌动,凝聚成一个半人半兽的怪影,狰狞地向林青扑来。它身形高大,爪如利钩,口中喷出股股黑烟,令人生寒。阿硕与崔亮见状,抬刀就冲上去帮忙。林青却喝道:“你们退后,用火把守好外圈即可,不要靠近黑雾!”两人虽不甘,却知自身本领有限,便围在周边,以火把形成一条防线。
怪影仿佛怒极,又散成几股烟柱向林青缠绕。林青毫不慌张,迅速在地上布下符阵,他双手快速结印,口中念起咒语。符阵随咒语激发,地面亮起淡金色的纹路,与黑雾相撞时发出“嗤嗤”声,宛如水火相克。黑雾竟被顶住片刻,但它随即加大力量,要把符阵吞没。林青感到巨大压力,额头汗水涔涔,咬牙再加一把劲,将更多灵力注入符文。
这时,坑内黑水一阵沸腾,竟化作数股浑浊的水柱冲天而起,仿佛无数毒蛇狂舞。符阵只能阻挡正面的雾气,却拦不住四处喷溅的黑水。阿硕与崔亮见到大量黑水洒向林青,心想若被淋上恐中毒毙命,忙扯下外衣冲上来遮挡。林青大惊:“别——!”可已来不及,两人硬生生挨了不少黑水,衣服被腐蚀出大片孔洞,身体也痛得倒地呻吟。
林青心神一乱,符阵光芒骤减,黑雾趁机反攻,几乎要突破。危急关头,一道青影从天而降,正是化形为女身的云雨青蛇!她施展云雨之力,在林间召唤出一阵纯净的白雾混杂水汽,化作道道银线落在黑水之上,将其中和。黑雾似感到克星般发出“嗤嗤”声响,不断缩回坑底。青蛇借机把白雾注入林青布下的符阵,使得符阵重燃光芒,并将那股邪雾彻底压制。
黑雾怪物发出一声凄厉的嚎叫,不甘地退缩回坑底,那里喷出的黑水逐渐停歇,只余下阵阵恶臭与暗沉的液体流动声。林青与青蛇对视一眼,均从对方眼中看到一抹庆幸与疲惫。阿硕与崔亮倒在地上,黑水伤口处刺痛难耐,但并未致命。青蛇化出一滴清泉般的液体为他们清洗,二人伤口得以缓解,虽痛仍可勉力自行站立。
林青知道此时最关键的是彻底封住这黑雾之源:“若任其积聚,迟早会卷土重来。”青蛇也点头:“要破其根本,需用你的符阵与我的云雨之力共同封印坑底,一面需要纯净水流洗刷,一面则需符文镇压其怨气。”
于是四人(加上青蛇)合作:阿硕与崔亮在外围戒备,以火把与刀具防范万一怪物再次突袭;林青在地面扩大符阵范围,将之前用过的符纸重新改写,加上额外的刻写;青蛇则幻化出一股细密的白雾注入坑底,让水流得以源源不断冲击那邪物巢穴。经过一番紧张忙碌,终于形成一个大型的“云雨净化阵”。只见坑内黑水迅速被冲淡,一些黑色物质如同垃圾般被过滤在阵外,缓缓腐败而失去力量。
随着黑雾散去,整片林子的温度也不再阴冷,风中多了股清爽的味道。林青收敛符纸,瘫坐地上长吁一口气:“总算是把这股邪力压制了。若无再次破坏,这山中当可恢复以往生机。”阿硕与崔亮则浑身酸痛,但欣慰地笑起来:“成功了。若不是林兄与这位青蛇姑娘,我们恐怕就完了。”
云雨青蛇也显得心神耗费不少,她往林中走了几步,扶住一棵树,回头对林青说:“感谢你与同伴。此地邪雾既除,我也能继续在林间修养。至于书院和雾林,我会在暗中守护,避免再有邪物侵扰。如果你们还需帮助,我都愿意伸手相助。”
林青拱手道:“多谢。在下也即将返回纸风车镇,向那里的人交代此番经历,好让他们安心。”二人相视一笑,皆觉此行虽险,却收获不小。阿硕与崔亮也敬佩地看着青蛇,先前对她的传说多少带着恐惧,如今见她如此善意,心中对这神秘生灵多了几分敬重。
天边渐渐泛白,这一夜的辛劳总算迎来曙光。林青、阿硕、崔亮拖着疲惫的身体踏上回程。至于青蛇,则化作一缕浅青色云雾,消失在林海深处。等到他们回到书院时,天已大亮,雾林里再次显现柔美的薄雾,一切宛如新生。闻讯而来的镇长与居民激动万分,见三人凯旋,连忙备上热茶与食物招待。林青笑着说:“好好歇息,怪钟应已无妨了。待我小憩一番,再去钟楼瞧瞧。”
果然,到了那天傍晚,怪钟并未再随意敲响,镇民们心里石头落地。随后的几天,大家发现钟楼周围的雾气逐渐恢复了平和,夜里的萤火虫还多了几只在钟楼上空飞舞,像是庆贺小镇的太平。林青收拾行囊,准备继续他奔波的旅程。临别时,镇长与学子们依依不舍地送行,阿硕与崔亮也在门口挥手道别。林青笑道:“以后若再遇到什么邪异之事,可去我师门所在的城镇寻我。再见了,朋友们。”
临走前一晚,林青独自来到钟楼顶,端详那口怪钟。此时钟身上乌黑的痕迹已消褪,银色的金属表面泛着淡淡的青光。林青轻抚钟身,仿佛能感到微弱的心跳,似乎钟也感激着这次冒险的胜利。他低声说:“钟啊钟,你这回得安分些,可别再吓着镇子里的人了。还有那云雨青蛇,也盼她在林中安好。”月光下,钟默然,似有微光闪烁回应。
翌日清晨,林青辞别了众人,在山道上越走越远。雾林书院又回到往日的宁静与柔和中,怪钟也只在清晨时分传来悠远的一响,提醒孩子们起床读书。人们开始谈论起林青与云雨青蛇的传奇,尽管多数人仍未亲眼见过青蛇,但那夜惊心动魄的经历已传遍镇中。久而久之,这一段风波成了雾林书院新的美谈,人们在茶余饭后津津乐道,学子们在课堂上也偶尔对此讨论。
至于洛寻那个总爱探险的顽皮学子,据说依旧会在薄雾时分走进林子,彷佛想再次见到青蛇的身影。他跑累了就倚在树旁休息,脑中幻想着,有朝一日能再见到那抹青影,与之并肩作战,又或畅谈雾林的种种秘密。没有人知道他是否真正见到过,但他脸上那股期待的笑容,让人相信奇迹会不断在雾林里上演。
岁月流转,雾林书院依旧散发着静谧的书香,怪钟会在合适的时机为镇民报时与警示。偶有薄雾凝重,似乎暗示山中有什么气息在涌动,人们也不再惊慌,因为他们知道,不管是青蛇也好,还是林青那样的旅者也好,总会有勇气与善良的人或灵出现,守护这片宁静的土地。那些初来乍到的学子若问起:“为何在这偏远之地建书院,有何神奇之处?”年长的教书先生会笑答:“雾林本身就是最神奇的。它既孕育生灵,也考验人心。”
或许某一天,若你也路过这座宁静的小镇,会看见怪钟矗立在雾气中,钟楼下有孩子背着书包走进书院。有时,你还能看到一个背着竹箱的青年似匆匆赶路,或在林里轻声呼唤。也许他就是林青,也许只是过客。但无论如何,这雾林中所发生的一切,都将化作柔和的风吹进人们的心里,告诉所有人:当邪力与黑暗出现,总会有人或灵站出来,用勇气与善良凝聚起新的光芒,照亮前路,让雾林与书院继续焕发清晨的芬芳与夜晚的宁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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结语
“当雾霭散去,永恒不变的是守护与希望的交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