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太后的脸色都稍稍好了些,扬起了一丝笑意来,不知道为什么,每每看到沈安康的笑容,都有一种莫名的感染力,似乎是远离了深宫墙垣的勾心斗角。
“好孩子,起来吧,这山顶湿气重,别受寒了。”
“谢太后娘娘。”
沈安康松了口气,着实来说他不太想跪,但这太后的年龄若是算上去,应该跟自己的母亲差不多,莫名还有点想念,以往她唠叨的时候,还有些烦躁,如今没了这个整日唠叨自己的中年妇女,倒是真的不习惯了。
自己不见了,怕是母亲多个夜晚都不能寐了吧。
察觉了沈安康有些情绪的波动,皇太后也是微微蹙起了眉头,走到沈安康身侧,抬起纤细白皙的手来轻拍他的肩头,“沈奉仪,这是作何?莫不是不太想为百姓祈福?”
皇太后的语气里没有责怪的意思,似乎是单单只想问问他的意见似的,但沈安康的警觉性一下子便起来了,这皇太后这么问他,他要是回答得让她不称心,那不是明摆着要整他。
“太后娘娘多虑了,为百姓祈福乃大幸之事,只是离开故里已久,有些想念。”
皇太后一时间也有些哑口无言,思亲之事是最难以安慰的,不过若是不安慰,只怕情绪会越来越高涨。
“莫若太过难受,时机恰当了,自是有机会相见的。”
还有机会相见吗?已经隔着两个时代,都能用阴差阳错几个字来形容了吧?在那边,在母亲的心里,起码沈珏二字,已经不复存在了。
“谢过太后娘娘的宽慰。”
灵远似乎是回院子里换了一套袈裟,有些意气风发地朝着这里来,到皇太后的面前也是不卑不亢地双手合十轻点头,“太后。”
沈安康倒是诧异了,这方丈这么直接,皇太后都不会有什么意见的吗?
倒是让沈安康更诧异的都来了,皇太后不但没有什么意见,反而也学着灵远的模样双手合十轻点头示意,“灵远方丈。”
“贫僧已等候多时了。”灵远往寺门招了招手,那可爱的小和尚师弟灵安便又跑了过来,“太后,这是贫僧的师弟,便由他带领各位前去厢房,这位施主的住处,贫僧已经安排好了。”
“就有劳方丈了。”
灵安也有模有样客客气气地双手合十,“太后施主言重了!师兄说能够为太后的善意尽些微薄之力,是潭远寺的福分!”
皇太后笑得都有些合不拢嘴,“这便是灵安吧?他幼时哀家还抱过他呢。”
“贫僧正是灵安!”灵安俏皮地使了个小眼神,他自是记得皇太后的,她对自己可好啦!每年都会给自己送新衣裳来。
看着几人如同叙旧一般,沈安康心中有些怪怪的,便是向皇太后拱手,“太后娘娘,我在下不太舒服,回去休息休息。”
“去吧,若是实在不适,就命人来告诉哀家,哀家让人找个郎中前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