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意不可置信地看着他。
刚刚激烈接吻,她的唇充血泛红,或许还掺上了她咬破宋时冕的血。此时她的唇瓣红樱樱的,像刚被嘬了一口的奶白小蛋糕上的红樱桃。
不知道是出于生理或是心理原因,她的唇还在不住颤动,以轻微的小幅度。
宋时冕屈起一根指头,把她唇沿下的一滴血珠缓慢揩去。
那是他自己的血,舒意的嘴巴上除了红肿却并没有伤口,他用力的吮吻,却并不舍得弄伤她。
他艰涩开口:“舒意,我是一个不太会讲爱的人。”
“喜欢和爱对我来说都很难说出口,我知道我们彼此的性格有着难以逾越的鸿沟,你这样感情充沛的人,和我在一起应该感到很辛苦。”
舒意自认为不是一个时常心软的人,可他只讲了一个开头,她就又想要流泪了。
作为一个演员,哭戏对她来说不在话下,但每一次她饰演的角色落泪时,她身体里的某一部分始终割裂着,以旁观者的视角作为舒意的本我而旁观。
也正因为如此,几乎每一次,身体里属于自己那一部分都能清楚地感知到眼泪在眼眶集聚成型的过程。
然而此时此刻,她不知道哪句话是触动点,恍然间感到鼻酸,眼睛里已经全是温温热热的液体。
他伸出大掌捧住她一半的脸:“爱对我来说真的是一个很沉重的词,在你之前,我从来没有对任何人说过爱。不管是亲情友情还是爱情。”
亲情对宋时冕来说很淡薄,他自小就生活在一个相对克制的环境。他从小获得的认知就是,爱总是隐忍的。
成湘阁女士作为新时代的独立女性,一直向他传达出的就是:“我爱你,但我更是我自己。”
小的时候因为渴望父亲的夸奖而在学校的实践活动里拿了奖,只能得到父亲一句淡淡的“不错”。那对他来说都已经是莫大的鼓舞,若有人问起过程的艰辛,年幼的他一定会舔一舔唇,平静地说“这没什么,其实很容易。”
对宋时冕来说,忍耐好像是贯彻到骨血里的修行,过程不重要,结果才显眼。
遇到舒意以后,一切都开始失控了,他会在深夜里为她抓心挠肝、百转千回。会为了她不计后果地打人,像是完全变了一个样子。因为她,他暗自做了许多事情,《岁月》投资是如此,来岭山是如此,还有更多的,他最近一直在试着了解舒意。
没有见面的日子里,他会在深夜的视频通话结束后翻看她过往的作品,体会她那时那刻的喜怒哀乐,弥补自己曾未参与过的缺憾。
他看着她在屏幕里明眸皓齿、笑容灿烂的模样 ,心里头好像长出了一棵移不去的草芽,存在感极强,风一吹便随风招拂。
他看着她在屏幕里眼含热泪的模样,尽管知道是假的,还是会尽力克制想帮她擦泪的冲动。
有的时候他会觉得自己来的是不是有点晚,自己怎么没有再早一点确认爱呢。
克制不住的才叫爱,如果有一个人一直对你保持理性、客观,那这都不算爱。
爱让人不够清醒,也无法被轻易克制。
舒意并不追问,尽管已经被深深触动。
“但我想这一生我总得对你说一次。”
她坐在他身上,居高临下,宋时冕需要抬头看她。
这般姿势好像就宣判着,舒意是当仁不让的赢家。
宋时冕注定要向公主臣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