桃花不敢说话,直眨巴眼睛。
“我可是听说这些年来魔界力量日益庞大,神州各地都能发现魔人的踪影,他把什么圣尊吹嘘得这么厉害,真的还是假的?”东宫屛眼睛瞟向前方。
一位听客耳朵尖,胆子也大,转过身,鬼鬼祟祟压低声说:“小兄弟,你刚才也说了吹嘘两个字,这就对了。说书说得好,大家喜欢听,那是一回事,其实哪里是真的?”
另一名和他相邻的听客也转过身,嘀嘀咕咕说:“这修真界的人啊,早就不比往昔了。虽然还打着修真界的旗号,哪里还有当年的风骨和本事呢?什么圣尊,什么法师,什么仙侠,吹牛的工夫一流,真遇到了魔人,那都是……唉,他们手脚还伸得特别长,民间说书的话,必须说这种书,哼,不过是他们自欺欺人、犹然醉生梦死罢了。”
这第二位听客说话别有风趣,东宫屛愣了愣,细细打量他,见这个人年约四十开外,颌下三缕长髯,一身服装比较特别,对了,应该是道袍装束。还别说,这个人抬起头来,要不是脸上的酒糟鼻子太显眼,是隐约有那么几分道骨仙风。东宫屛揉揉鼻子,不觉忖想现在世道果然如爹爹和陈伯聊天时说起的那样,果然变化了许多,连本该清净守拙的道士也不去老老实实修行了,竟屁颠屁颠地来到小镇听书喝茶,好不逍遥快活。
东宫屛想起应该把冷毛巾还给桃花。桃花接过,喜滋滋地离开。
说书先生意气风发,嘴里接连喷出唾沫星子也不管了,说:“那魔人虽然看起来比较骁勇,但是呢有一个致命弱点,他们往往是那种有勇无谋之辈。打了好久,这仙家的圣尊看硬碰硬赢他不得,怎么办?他灵机一动,立刻生出一个绝妙念头,嘴里叫了一声“好厉害”,脚踩莲花,转身就往一侧狼狈逃去。魔人不知其中有诈,裂开嘴巴哈哈大笑,嘴里直奚落你这修真者也真是糊涂了,如果打不过我,也该捡着一个好地方逃去,怎么偏偏窜向旁边的荒漠山坡呢?圣尊回头就是一口唾沫,对着魔人呸道混帐东西,你说谁败了,本大爷这是打累了,想要找个清凉干净的地方谢谢。我警告你别跟过来啊,否则你再有本事,我也一枪把你打死。打得你亲妈都认不出你。你们听听,这话多狂妄啊,魔人能受得了吗?当即气得哇哇大叫,高声反驳,说你脸皮厚,逃就逃了,还逞口舌威风给自己脸上贴金啊?听好了,本魔头也是有火气的,现在火打了,不想生擒你。本魔头只要摘下你的首级,左右各大两个巴掌后,悬在马脖子下面炫耀武功就最好不过。魔人说着话,脚踩黑云,手里挥舞着蓝色大刀,冲着仙尊追去。”
东宫屛那个忍不住问:“先生,打扰一下啊。那魔人平时遇到了修真者,divstyletextalignenter;lrred>嶙猿剖恰竽贰穑课揖醯盟侨绻陕炙椎幕埃米猿啤献游摇颉敬笠冉虾鲜省!贝蠹乙黄鹂醋潘砬楦饕臁br/>
说书人拿起惊堂木,手指东宫屛,瞪着眼睛说:“可以啊,这位小兄弟年纪不大,看起来是认真听我说书了。很好,等今天这回书说完了,我回去好好斟酌,说不定会接受你的建议。”顿了顿,把惊堂木“啪”的一拍,接着说道,“各位看管,魔人为什么非得摘仙家圣尊的脑袋啊。这里面有个缘故,都因为那魔族之人,来源于化外民族,在三界之中,性格真是极其野蛮和彪悍凶猛的。他们但凡和敌人打仗,杀红了眼,就喜欢斫下敌人的头颅,作为自己的战利品挂在腰间,要是嫌累赘,也会挂在座骑的颈脖上。这不仅仅是为了炫耀,上古之时,听说蚩尤就这么要求手下的,让战士打了仗以后,甭管胜仗败仗,都可以儿凭砍下的人头数,去掌管钱财的账房先生那儿领赏。老话说得好,重赏之下必有勇夫,这个习惯形成了,那魔人所以个个好像下山猛虎一般,又是凶残,又是霸道。”
胖子举手问:“先生,后来仙家圣尊的首级被魔人砍去了么?”
说书先生摆摆手,说:“你这问得多余,和你的同伴刚才提的问题比起来,技术含量实在太低。你想啊,仙家圣尊要是被人砍了脑袋,我还能说得这么津津有味?告诉你,这圣尊聪明,使得乃是拖枪计。拖枪计懂吗?看起来拖着枪狼狈逃窜,其实啊,暗中蓄着劲呢?他眼神好,一边跑,一边观察后面的魔人动静,发现他的黑云要追上自己的莲花了,当下突然停下,回手就是漂亮的一枪。这魔人猝不及防,被枪扎中胸口,噗通摔在地上。他很彪悍,还像带伤起来反抗,说时迟,那时快,就看圣尊一个箭步冲到魔人跟前,这一回不用抢了,拔出腰间佩戴的仙家宝剑,一挥之下,只看血光飞溅,干净利索地把魔人的脑袋砍了。”
众人哈哈大笑,道:“有趣,有趣,这叫什么,这就叫邪不胜正。不管魔族之人多么厉害,遇到了厉害的仙家战士,终究还是以卵击石。”
道人脸上露出不屑的冷笑,低声咕哝了几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