妈、妈耶!这位老大人说认真的吗?现在的鸿门宴这么容易摆了?另外有关用计,总是周全周全再周全才好,怎么感觉在这位老大人嘴里就这么轻巧了?还有这是草原的主场啊,一旦鸿门宴摆成功了,他自己还能不能全身而退?然后,萧玄铖又想到了贺不臣说的“主少国疑、牝鸡司晨”,若是他没记错的话,他弟弟登基的年纪比他登基的年纪还大了两三岁,自己那会儿都平稳过去了,说他弟弟当皇帝就主少国疑了嗯……感觉很双重标准啊。最后再来说说太后娘娘这位牛人,按照奉宸卫递过来的消息,这朝廷上下被她梳理的井井有条,用一句“牝鸡司晨”来总结全部实在是太屈才了太不全面了……
不过草原内讧这样听起来也不错,如果是草原自己内部的火并,那既没有弄脏了自己的手还坐收了渔翁之利,回中原也更加师出有名了。总而言之,这个“鸿门宴”对自己来说是有利的,萧玄铖还是挺想跟进一下的。
“老大人,这场关系重大的鸿门宴可不是说摆起来就能摆起来的。”萧玄铖沉吟了半晌,开始想着和贺不臣一起参谋参谋这个计划。
“陛下,这牵涉到了草原上的一桩秘辛。当初呐,漠北老王去世的时候,曾经留下过一张遗诏,他命三子左贤王做新一任的漠北王,女儿和亲中原以谋求与中原的通好互市。”贺不臣此时半睁着眼睛,脸色平静如水,像一个热爱讲古的平淡老人。然而他说出的话却一点都不平淡。萧玄铖仿佛看到了隐藏在这一句话后面的尸山血海。
“原来是遗诏!”萧玄铖略微明白了为什么贺不臣这么笃定了。他看着贺不臣长长的透了一口气:“原来是这样。”
想明白了诱饵的事情,他吐槽欲又止不住了。这漠北老王是种什么生物?是生活在漠北的隔壁老王么?萧玄铖本来心里挺紧张的,他吐了个槽缓解一下快要溢出的压力。
压力缓解了不少,但是不悦的情绪是缓解不成了。他听到和亲这种说法可真是不开心得很了,尤其是耶律祈这样子的人才,最后竟然沦落到和亲的下场真是令人伤感。“把女儿送到中原和亲?用女人和亲来谋求利益?这都是些什么臭毛病。”萧玄铖觉得老漠北王怕是脑子有坑,漠北和中原一直都有摩擦,还有漠北每年冬天都有的大型衅边活动,中原怎么看漠北人他自己心里没有点b数么。
“老臣也曾经听陛下说过,不割地不赔款不和亲,天子守国门,君王死社稷……可是不是所所有人都有陛下一般的东山再起的勇气。尤其是老漠北王,人愈老而胆色愈薄,人愈老便愈发怕老,愈怕老便愈酷烈昏迈,他这么做也不足为奇吧。”贺不臣不好好说话的时候让人觉得和他交流仿佛在上刑一样,但是好好说话的时候简直让人如沐春风。这一褒一贬之间,萧玄铖就被无限拔高了。
“哎,先生谬赞了。这么说,现在这张遗诏是在斛律大石的手里?”萧玄铖谦虚的表示了自己不敢当,他把遗诏地点再次确认了一遍。
“是的,陛下。”贺不臣详细的阐述了关于三日之后鸿门宴的安排“首先,斛律大石会派兵将主要路口全部封起来,那时候鸟兽也难过。其次,斛律大石以遗诏为诱饵,引诱耶律势甚至耶律东台耶律南这些人到场。”说到这里,贺不臣觑了一眼萧玄铖的脸色,怕自己说到耶律南而引起他的不悦。见萧玄铖并没有因为人选提出问题,贺不臣笑容愈发真挚了些“再有,埋伏三百刀斧手于帐下,斛律大石掷杯为号,以其中之一为人质,余者尽屠之。”说到这里,贺不臣背着手转悠了两圈。
这个计谋阴毒之处在于,不仅耶律东台耶律势这些人要死,他们手下的亲兵也不会有什么好下场,甚至,草原上耶律氏的族人……
萧玄铖顺着贺不臣的思路想了想,觉得这的确属于一个毒计。但转念一想,这事情怎么充满了一种听天由命的感觉。再有这事情发展方向基本上没有他们参与的余地了呀,这难道大结局就是虽然草原元气大伤,但斛律大石统一草原了?他怎么感觉哪里怪怪的……
“等到草原人尽数死于刀斧之下,那么斛律大石自然也难逃一死了。”贺不臣没有注意萧玄铖的脸色,或者说,他这种境界的人说自己的计划的时候已经基本上不太关注凡人的想法了,他认为凡人一时半会想不明白自己的计谋也是可以理解的。
“这……”萧玄铖还是觉得不太对劲,这场“鸿门宴”怎么可能做的这么轻而易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