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月十九,刘高问斩当日早晨。
慕容彦达昨夜没有娱乐,难得早起,神清气爽。
洗漱同时,他便差人,去市曹十字路口,打扫了法场。又吩咐,将他那上好的紫檀桌椅,也布置在法场边的高台上。
而后他又在几位丫鬟服侍下用过早饭。
喝过今天的第一杯饮子,慕容彦达便点了亲随,让其带了一百军士,去了大牢门口押人。
漱了今天第一口茶水,他又使人传了刽子手。
而后坐在堂上,叩齿、吐纳、咽液,练了几式“二十四势坐功”。
这是他在东京时候学的养生法子,说是能够保持男子活力,他见不怎么费力,便是日日中午练上一练。
练完了一遍,慕容彦达闭目养神。
等的已时,待得亲随通报时辰,他施施然起身。
门外有人早已备好轿子。
他斥责了一声,说是今天骑马。心中却是想的,这管家也该换换了,跟了这般多岁月,却还不识自己心中想法。
【一大早就不趁自己心意,却是该死。】
他前几日新得的一匹神骏白马,说是叫做照夜玉狮子马。是青州底下一个叫郁保什么的良善人家,感念他的治理之功,特地从西域牵来献给他的。
当日见得此马,慕容彦达,就觉得比那曾头市的辽东马要好上不少。
他在东京也见过天马,却是在毛色上稍输一筹,但是神骏不枉多让。
因而慕容彦达今天属意骑马。
心想,说不得他治理之下百姓感念送马的事迹,随着神骏马匹传到东京去。
就这般,管家使人备好马匹后,慕容彦达在一队亲随簇拥下,去到法场亲自监斩。
到了法场,人头攒动。
慕容彦达,勒马而立,环顾一圈,微微一笑,翻身下马,寻台阶而上,坐在桌案后。
少顷,他就看到刽子手并十几个狱卒,押着刘高到了市曹十字路口的法场。
见得几人卖力推搡刘高,使其面南背北,跪在地上。
他微微一笑。又是仔细打量这个昔日手下军将。
见其头发被米糊刷过固定绾成个鹅梨角,还插上一朵红绫子纸花,他却莞尔一笑:“这般打扮,现在看来,倒也喜庆。”
而后慕容彦达又使人看了时辰,距离午时三刻开刀还有半刻钟。
心想估计是自己骑马速快,出来早了。
无妨!
慕容彦达便安坐台上,使得亲随置了炉,又使人烧清泉水,准备泡茶。
心中想的却是,他今日于闹市口,品茗杀贼将,传去东京,必是美谈。说不定能传到官家耳里。
这慕容彦达妹妹正在受宠,他怎能不知道当今天子用心。
他心想,若是能让官家通过监斩清风寨知寨之事,察觉到他治军之心。
将来北向事业或有他的进步机会。
如此一想,慕容彦达又扫了底下的一圈士兵,及围观百姓,看了这一圈圈人乌泱泱的头顶后,不禁有些飘飘然,又是一笑。
笑过之后,却是发现这青州府的军事人物,自黄信以下到都头,有一个算一个,今天都未到场。
【这帮武夫该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