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丘锌看看酒杯,又看看板着脸的邬岚,略带遗憾地说:“你要继续留在宫里找你父亲吧,看来我只能自己一个人回空山居了。“他喝光自己的酒,带了些委屈的说:”我娘也要留在宫里,只能我自己回去了。“
邬岚按住左丘锌还要倒酒的手,低声说:“别喝了,璃妃看你很久了。”
左丘锌这才想起来,亲娘也在,赶忙收了牢骚,端端正正坐好。还不忘瞟一眼璃妃的方向,结果璃妃根本没看这边,而是正和长公主说笑着什么。
“要不等你找到你父亲之后,再和我去空山居。“左丘锌没安静一会儿,又开始了。
邬岚莫名其妙的侧目看他,终于忍不住问:“我问什么要和你去空山居?”
左丘锌一下子被问住了,光想着带人走,没想还需要理由。他怔怔的望着邬岚,一时想不出原因。忽然就憋闷起来,恼道:“不去拉倒!”说罢,也不理邬岚了,自己闷头喝酒吃菜、看歌舞。
邬岚终于得了清净,悄悄朝闲王的方向比了个暗语。
一曲结束,皇上似乎兴致颇高,拿起面前的酒杯,对洪福说:“赐酒。”
洪福连忙接过酒杯,让一旁的侍酒给斟满,由宫女端着送到舞姬面前,舞姬们跪地叩谢,领舞的舞姬接过酒杯仰首饮下,又再次叩拜。之后便起身有序的朝殿外退去。
皇上对游园会的盛况赞不绝口,夸赞长公主安排妥帖,又夸赞皇后的建议,顺带着又把贵妃的参与和活跃夸赞了一番。
就在三个人听完夸赞还不及谢恩的时候,殿门口传来砰地一声,紧接着尖叫声四起。
众人循声望去,就见那个刚刚被赐酒的舞姬口鼻流血,倒地不起,一众舞姬吓得挤在一起,跪坐一团。
太子反应迅速,立刻起身挡在皇上身前,同时喝道:“护驾!护驾!“
他这一声把众人从震惊和惶恐中唤回神来,禁军从殿外涌进来,一队将皇上和皇后围在中间,一队封堵了殿门,还有一队分列两侧,立于各位宾客身后。大殿内瞬间陷入鸦雀无声的恐慌中,谁也不敢妄动。
等所有禁军都站定,谢安询才缓缓起身,朝倒地的舞姬走去。
“皇兄留步!“闲王坐在位子上,面色惨白出声。
谢安询停下脚步看他,两人少有的没有在此刻针锋相对。
闲王朝身后的空山居二人示意,虚弱的开口:“还是让他们先看看吧。“左丘壑在闲王说话间出列,走向舞姬。
闲王是这殿内除了皇上外,唯一带了近卫出席的人,在外人看来这算得上是无上的恩宠了。但却没有人羡慕,因为闲王得这份恩宠的代价是随时都有可能气绝当场,一命呜呼的病骨。对于一个深居浅出,出入都是安防重地的王爷而言,这两个近卫的作用就有些微妙了。
左丘壑蹲下身,伸手试了试舞姬的鼻息,又伸出两指在颈侧轻探,之后又扒开眼睛和口齿看了看,才起身,躬身抱拳说:“死了,是中毒!”
毒字一出口,伴随着惊恐的吸气声,噗通、噗通跪了一群宫人,为首的正是洪福。
紧跟着便是长公主和公孙席,接着那些受邀参加的宾客也自觉的跟着跪了一地。
邬岚在听到左丘壑的话后,望向躲在舞姬中的邬清玄,她如其他人一样跪在地上,低着头,看不清表情。邬岚心中百感交集,如果她没记错的话,那杯酒要不是皇上临时起意,赐给了舞姬,现在倒下的怕就是当朝天子了,那将是何等祸事!
她正想着,手腕上传来温热,低头一看,原来是左丘锌抓过她的手,两指搭在脉门上正在诊脉。
邬岚先是一怔,正要把手撤回来,就听左丘锌压低了声音说:“别动,你喝了酒,以防万一……“
邬岚又听话的停了动作,却见左丘锌开始还好像松了口气,转瞬又黑了脸,刚想问:“怎么了?“
就见左丘锌凑近她耳边小声说:“没中毒,但中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