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公，我……”

“在说什么这么热闹？我也来听听。”梁大伯尚未开口，另一位见证人也到了。“梁海生！又是你们家在闹事？”

梁永安，梁氏一族的族老之一，因为在家排行老大，所以人称一句“梁大爷”。他一开口，就把责任全推到梁大伯身上。

“怎么？秋收完了，没活儿干了，闲的蛋疼，天天没事儿找事儿是吗？啊？”

“大爷，我们没有——”魏氏刚一开口，梁永安便冷下脸来。“一个妇道人家，这里有你说话的份儿吗？还不快退下！”

“是！”

魏氏涨红了脸，无奈地退到梁大伯身后。这话也是梁永安来说！若是换作秦九公，却是没有立场！

“说吧！这次又是为着什么事？”

“大爷，胡氏就是胡搅蛮缠……”

“大爷，我没有！”看胡氏一把鼻涕一把泪，梁永安随即让她先说。

“大爷，事情是这样的。大伯收了娄平十二两银子与一百来斤粮食，答应帮他抚养两个孩子，他却转头就把孩子扔给我们三房……”

“等等！”梁永安伸手打断胡氏。“什么十二两银子？”

“娄平走前，交给梁海生二两银子和一百三十斤粮食，这个事情我知道。怎么到你嘴里，竟又多出来十两？”

“大爷，大家都说几个月前娄平曾寄过一回银子回来。整好是十两！您不知道吗？”瞧梁大爷一副不知情的模样，胡氏还以为是自己弄错了。

谁料下一瞬，梁大爷突然如小鸡啄米一般，不断点头，表示确有此事。

“是！是！是！是有这么回事！当时我，”梁永安转头指向秦九公，“还有你们秦九公也在当场。”

“这银子他后来没给你们？”

“没有啊！”看梁大爷认下十两银子的事，胡氏心中欢喜，脸上却是不显。

“大爷，大伯他们不肯给，如今我也不要了。所以，今天特地来把两个孩子的东西交给大房，然大伯矢口否认。说根本没有银子，也不要两个孩子。这……”

说着，胡氏低声抽泣起来。看她一副可怜巴巴的模样，梁大爷心里明知她是以退为进，想要自己替她要出银子和粮食，却还不能生气。

真是呕人！

“你到底养不养两个孩子？”

“大爷，这我家几房孩子加起来也有七八个了……”

“哪里七八个了？”梁大爷一口气，把梁大伯家的孩子全数了一遍。“这不才六个嘛！怎么？昨天你媳妇儿又给你添了个老来子？”

“噗呲！”

梁永安这话一出，顿时惹得众人隐隐发笑。碍于老祖宗在场，大家不敢造次，都捂着嘴或肚子努力憋着。

偏梁永安一脸认真的模样，还特意侧头去打量魏氏，看她羞红着老脸，飞快地藏到梁大伯身后。梁永安随即皱着眉头，颇为严肃地道，

“我看她也不像是刚坐过月子啊！”

“我看也不像！”有村民附和。

“梁大爷，我昨天还看见魏氏下地了。她肯定没生孩子！”

“就是！就是！我也看见了……”

无论在哪个朝代，吃瓜群众的戏份总是不能少。

“那是你几个儿媳妇，又给家里添丁了？去抱出来，让大爷也瞧瞧！”

梁永安面不改色，倒是为难了在场众人。连刚刚赶到的宋锦书，都忍不住掩嘴偷笑起来。

“去啊！”

“大爷，您说笑了！我这家里已经好几年没添人口了！”梁大伯硬着头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