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大人，您来了。”老孙头搓着手，“上次要的药丸都配好了。”

“不急。”李顾鸣在柜台前坐下，“老孙头，你那个死鬼徒弟呢？”

话音刚落，一个穿着蓝布长衫的鬼魂从地底钻出来。

这鬼魂名叫方小山，生前是老孙头的徒弟，因为偷学师父的秘方被打死了。

“李爷。”方小山恭恭敬敬地行礼，“您找我有事？”

李顾鸣掏出一张纸条：“去清风寺转转，看看有什么异常。”

方小山接过纸条，钻入地底消失不见。老孙头看不见鬼魂，还以为李顾鸣在自言自语，不敢多问。

“对了。”李顾鸣突然想起什么，“你那个能让人昏睡的药粉，还有吗？”

“有有有。”老孙头连忙从柜台下面摸出一个小瓷瓶，“这是最新配的，保证无色无味。”

李顾鸣打开瓷瓶闻了闻，满意地点点头：“包起来吧。”

他刚要付钱，忽然看见街对面有个小女孩在冲他招手。

那女孩穿着红色的裙子，扎着两条辫子，看起来七八岁的样子。

李顾鸣眯起眼睛。那是个鬼魂，而且是个新死的。

从她身上的气息来看，死亡时间不超过三天。

“老孙头，我改天再来拿药。”李顾鸣放下瓷瓶，快步走出药铺。

小女孩见他过来，转身就跑。李顾鸣跟着她拐进一条小巷，七拐八拐，最后停在一座破旧的宅院前。

“你想带我看什么？”李顾鸣问道。

小女孩指了指院子，然后消失不见。李顾鸣推开虚掩的院门，里面杂草丛生，墙角堆着一些破烂家具。

在院子正中，有一口枯井。井口用木板盖着，上面落了厚厚的灰。

李顾鸣走过去，掀开木板。一股腐臭味扑面而来。

“出来吧。”他对着井口说，“我知道你在下面。”

井底传来窸窸窣窣的声音，一个浑身湿漉漉的女鬼飘了上来。

她穿着绣花鞋，长发披散，正是刚才的小女孩。

“姐姐。”小女孩怯生生地说，“你终于来了。”

“你不是小女孩。”李顾鸣冷笑，“现出原形吧。”

女鬼的身形一阵扭曲，变成了一个中年妇人。

她脸色发青，脖子上有一道深深的勒痕。

“大人好眼力。”妇人苦笑道，“我叫张氏，是这家的主母。

三天前，我丈夫把我骗到井边，从背后推了下去。”

“为什么？”

“因为我发现了他的秘密。”张氏咬牙切齿，“他是青龙的人，专门负责给那些杀手提供住处。

这院子地下有个密室，存放着不少武器。”

李顾鸣眼睛一亮：“你丈夫叫什么名字？”

“王德贵。”张氏说，“他在城西开了家杂货铺，每天晚上都有人来送货。”

“所以你是想让我替你报仇？”

张氏摇摇头：“我只求大人能给我一个公道。

那些武器如果流入市面，不知道要害死多少人。”

李顾鸣沉吟片刻：“你可以带我去看看那个密室吗？”

“可以。”张氏飘到一堆杂物前，“就在这下面。”

李顾鸣搬开杂物，露出一块地砖。他用力一掀，下面果然有个向下的台阶。

台阶很窄，只能容一人通过。

“你在这里等着。”李顾鸣掏出一张符纸贴在井口，“如果有人来，就通知我。”

他点燃一支火折子，沿着台阶走下去。地下室不大，但收拾得很整齐。

四周的架子上摆满了刀剑弓箭，还有一些奇形怪状的暗器。

在角落里，他发现了一个上锁的铁箱。李顾鸣从怀里掏出一根铁丝，三两下就打开了锁。

箱子里装着一叠文书，都是些出入城门的手令。

“有意思。”李顾鸣翻看着文书，“原来青龙是打算这么进城。”

突然，头顶传来张氏的声音：“大人，有人来了！”

李顾鸣赶紧把文书塞回箱子，快步往外走。刚到台阶口，就听见院子里传来脚步声。

“奇怪，这地砖怎么掀开了？”一个粗嘎的男声说。

“会不会是老鼠？”另一个声音说，“这地方很久没人住了。”

“不对，你看这灰上有脚印。”

李顾鸣躲在暗处，屏住呼吸。两个人影出现在台阶口，一个高一个矮，都穿着普通的布衣。

“下去看看。”高个子说。

就在这时，院子里突然传来一声凄厉的惨叫。

两人吓了一跳，连忙跑出去查看。李顾鸣趁机溜出地下室，闪身躲在墙角。

只见张氏飘在空中，发出阵阵怪笑。两个人吓得魂飞魄散，转身就跑。

等脚步声消失，李顾鸣才走出来。

“多谢相助。”他对张氏说，“你放心，我一定会给你一个交代。”

张氏点点头，重新钻入井中。李顾鸣整理了一下衣服，若无其事地走出院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