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顾鸣离开破旧宅院后，在街角处停了下来。

他掏出一块铜牌，在阳光下细细端详。这是刚才在地下室顺手牵羊的战备司铜牌，上面刻着“兵械调运专用”几个小字。

“有意思。”他把铜牌收进袖中，抬头看了看日头，“时候不早了。”

街上行人渐多，小贩的吆喝声此起彼伏。一个挑着糖葫芦的老汉从他身边经过，李顾鸣随手买了一串，边走边吃。

刚走到街口，一个身穿灰布短衫的男子迎面走来。

男子四十来岁，脸上有一道刀疤，走路时左腿略微跛着。

这是捕快司的老王，平日负责传递消息。

“李大人。”老王笑呵呵地打招呼，“赵大人找你。”

李顾鸣把糖葫芦递给他：“急事？”

“不急。”老王接过糖葫芦咬了一口，“说是让你有空去一趟。”

“知道了。”李顾鸣点点头，“对了，你帮我查个人。”

他从怀里掏出一张纸条：“王德贵，城西杂货铺的掌柜。

要快。”

老王把纸条揣进怀里：“明白。不过...”

“放心，少不了你的好处。”李顾鸣拍拍他的肩膀。

两人分开后，李顾鸣直奔捕快司。刚进大门，就看见一个穿红衣的女鬼飘在院子里。

这是去年死在牢里的犯人，叫小红，生前是个扒手。

“李爷。”小红飘过来，“您可算来了。赵大人屋里来了个贵客，看起来来头不小。”

李顾鸣眯起眼睛：“什么人？”

“不认识。”小红摇头，“不过那人身上有股阴气，比一般人重得多。”

“有意思。”李顾鸣整理了一下衣冠，大步朝赵无极的办公室走去。

推开门，屋里坐着两个人。赵无极正在泡茶，另一个是个身材魁梧的中年人，穿着深蓝色官服，腰间挂着玉佩。

“李顾鸣，来得正好。”赵无极招呼道，“这位是战备司的周大人。”

李顾鸣心中一动，面上却装作恭敬的样子：“见过周大人。”

周大人上下打量着他，目光锐利如刀：“久闻李捕快年轻有为，今日一见，果然不凡。”

“周大人过奖了。”李顾鸣谦虚道，“不过是运气好罢了。”

“运气？”周大人冷笑一声，“能在三天之内破了赵无极的案子，这可不是运气能解释的。”

李顾鸣心里一惊，面上却不动声色：“大人说笑了。

那案子本就简单，换谁来都能破。”

“是吗？”周大人站起身，在屋里踱步，“那你可知道，为什么偏偏是你接手这个案子？”

李顾鸣装作糊涂：“这个...应该是赵大人安排的吧？”

“哈哈。”周大人大笑，“李捕快，你这装傻的本事倒是不错。”

他突然转身，盯着李顾鸣的眼睛：“今早茶楼的事，你打算怎么办？”

李顾鸣心中暗叫不好，这周大人竟然知道茶楼的事。

看来萧远是他的人。

“周大人说的是什么事？”他继续装糊涂，“小人今早是去过茶楼，但只是喝了杯茶而已。”

“是吗？”周大人冷笑，“那三万两银子的事，你忘了？”

李顾鸣叹了口气：“既然周大人都知道了，那小人也不装了。”

他一屁股坐在椅子上，掏出一块手帕擦汗：“实不相瞒，小人就是个贪财的。

萧公子开价太低，小人这才狮子大开口。”

“你就不怕...”周大人眯起眼睛，“这是个圈套？”

“怕啊。”李顾鸣苦笑，“但是三万两银子实在太诱人了。

再说了，周大人要真想对付我，还用得着这么麻烦？”

周大人愣了一下，随即哈哈大笑：“有意思，真有意思。

赵兄，你这个手下，我要了。”

赵无极笑道：“周兄看上了就拿去。正好我这边也缺人手。”

李顾鸣一脸茫然：“两位大人这是...”

“从今天起，你就是我的人了。”周大人拍拍他的肩膀，“当然，待遇比现在要好得多。”

李顾鸣连忙起身行礼：“多谢大人栽培。”

“行了，别装模作样了。”周大人摆摆手，“今晚子时，还是清风寺，我让人把银子送去。”

他走到门口，回头补了一句：“记住，从现在开始，你做的每一件事，我都会知道。”

等周大人走后，赵无极给李顾鸣倒了杯茶：“做得不错。”

李顾鸣端起茶杯，轻轻吹了吹：“赵大人早就知道？”

“那是自然。”赵无极笑道，“周大人这个人最喜欢用钱开路。

三年前，他就是这么收买了五城兵马司的孟天河。”

“原来如此。”李顾鸣点点头，“那这次的事...”

“你就装傻到底。”赵无极压低声音，“该拿的好处都拿，该办的事都办。

至于其他的，我自有安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