攻破寿张,花了五天时间,城下尸体堆积如山。伤亡怕有四五千人之多!
攻城的炮灰死伤虽多,但也做了足够多的事。守城的官兵五天来没睡一个安稳觉,精疲力尽,待武松手下披甲率足有三成,人手一把长枪的主战营进攻城内时,如入无人之境,只半个时辰便拿下了城中大半区域。
剩下的官军还在顽抗,拿下寿张也只是时间问题。
此战过后,主战营便能扩编为四个营,每营两千人。当然,最主要的战力还是梁义指挥的第一营,全营披甲率高达四成,全赖范县相公豁达,叫武松也能指挥上万不弱于厢军的部队。
又是半个时辰过后…
喊杀声逐渐平静,狰狞声、嬉笑声、求饶声、痛苦声逐渐响起。
厮杀过后的寿张,陷入了无边地狱。
攻城惯例是城破之后大索三日,武松听的郁闷,独自坐在营中吃酒,眼不见心不烦。
他没有能力去阻止士卒,也没有那个理由。众人提着脑袋跟他造反,不要命冒着箭雨攻城,为的是什么?还不是为了城破之后的快活?
莫非是真为了替天行道不成?
武松能做的,只能约束梁义手中的第一营,叫这些心腹士卒勿要行那等伤天害理的事。
其余人,武松有心约束而无力。
梁义坐在营帐中,与武松相对而坐,仰头喝干碗里的酒:“敞快!大王,如今寿张攻破,皆大欢喜,我看你却闷闷不乐。关在这营帐里喝着闷酒,却是为何?”
武松一愣,顶着碗中酒水,叹道:“我原只是想替众位兄弟挣个活路,替天行道。攻打县城也是被逼无奈,只为求生,没想到…”
“哈哈哈!”梁义听着帐外女子传来的惨叫声,笑道,“俺们这些人,跟着大王出生入死,为的就是得一刻快活。既然跟了大王,大王不许,俺们不做就是了!”
梁义对于男女之事没有兴趣,喝酒吃肉才是他的爱好,武松也是。怎奈武松能管得住一人,管不住万人。
梁义见武松心情非但没好,反而更加郁闷,借着酒劲将那酒杯一扔:“大王,帐外那些剐千刀的,有卵子却没脑子。大王放心,此事交给俺了!”
武松诧异道:“梁义兄弟,你要?”
梁义站起身来:“大王,俺是个粗人,不懂什么替天行道。俺只知道,既然跟了大王,便要听大王的命令!哪个杀千刀的敢忤逆大王,俺便去剁了他!”
说完,梁义离仗,来到第一营营帐内,命人敲响聚将鼓:“老营的弟兄们都听着!俺们为了活命,跟了大王!俺梁义大字不识一个,只知道跟了大王,就要听大王的话。大王说要替天行道,给俺们兄弟挣一条活路,俺们便要替天行道!他妈的,俺们攻打县城,为的是什么?不就是因为贪官逼的咱们活不下去了,才造反挣一条活路!
他妈的,城里那帮兔崽子在干什么?杀人放火,强抢民女,这是在做他妈的替天行道的事儿吗?俺们杀官造反,为的就是把那些贪官狗官杀了,咱们自己去做狗官,继续无恶不作吗?
妈的!俺们跟着大王的时候说过,爹是俺爹,娘是俺娘!有衣同穿,有粮同吃!现在,城里那帮狗日的正在杀俺爹,杀俺娘!糟蹋俺妹子!兄弟们,你们说怎么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