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于嚎得太大声,沈周及其室友喜提成就“宿管阿姨找上门”以及“宿舍群内通报批评”。
他们老实了,不嚎了,两两相望,都有些尴尬。
“你哭啥啊,你也被甩了?”室友问。
“……差不多吧。”沈周答。
“你什么时候有的女朋友,怎么不介绍给我认识认识?”室友疑惑,不过很快释然,“算了,我也不是非得要知道。接下来很长一段时间,我都不想再看见女人了。”
他说完,拖着疲惫的身躯踉跄地往床上爬,中途从梯子上摔下来一回,第二次才成功爬上去。
沈周没什么说的,也上床睡觉。
睡眠只能补充他匮乏的精力,无法修缮他千疮百孔的心灵,一觉醒来,沈周仍然带着痛苦面具。
沈周痛苦地起床,痛苦地离开宿舍,痛苦地吃早饭,痛苦地去实验楼打卡,痛苦地赶往埃斯帕,痛苦地开始一天的工作。
他痛苦地操纵仪器,记录数据。
痛苦地忙碌了一个上午,痛苦地到公司食堂蹭吃蹭喝,痛苦地把鲜辣的水煮肉片放进嘴巴里……
“咋滴啦,吃到花椒啦?”
一平日里与沈周挺熟的研究员坐到旁边,稀奇地打量着他痛苦的表情,关心询问。
“没,就是单纯的痛苦。”沈周答。
“……痛苦?”研究员老哥疑惑皱眉。
沈周又吃了一筷子肉,长长地、深深地叹了口气:“唉……”叹了足足五秒钟,才补充道,“我的论文被拒了,两次啊两次。还都是秒拒,不到一天就发了拒稿邮件,我真是麻了。”
学校里人多眼杂,说不准哪里就有马导安排的奸细,沈周不敢乱说自己论文被拒的事。
埃斯帕的老哥们与他没有利益瓜葛、说话又好听,所以沈周才敢吐露出心头的郁闷,哪怕老哥帮不上忙,能安慰他两句也好。
“投期刊啊……投的什么,平衡束猜想吗?”老哥还真一边吃着饭,一边和他聊上了。
“嗯。”沈周点头,脸色没那么痛苦了。
有人愿意和他聊聊这事儿,让他心里好受许多。
“没想到你真做出来了,真快啊。我读书那会儿要是有你这脑子……咳,扯远了。平衡束猜想是个好东西啊,你投的哪家期刊,这么没眼光?”
“一开始投的Sce,被拒了以后,转投了它的子刊。”沈周答,“共同点是,都拒的很快。”
“这样啊……”研究员老哥沉思。
忽然,他想到什么:“小沈,你的论文上有没有挂你导师的名字?共同一作、通讯作者,或者二作?”
“没啊。”沈周懵了,“这个有关系吗?”
这篇论文他本想给季哥挂个二作的,季哥当了叛徒,那就不需要了,所以论文上只有他一个人的名字。
他不明白研究员老哥何出此问,最初投小论文的时候他也是独立一作,不照样录用见刊了?
“小沈啊,你还是年轻。不懂这里边的潜规则,吃亏了吧。”研究员老哥神秘地笑笑,“你的论文啊,连初筛都没过,人初筛编辑看一眼标题作者就给拒了,根本没拿给审稿人看。”
他叽哩哇啦解释一通,沈周听明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