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西伸面露无奈，轻轻摇头，心中叫苦：这可如何解释是好？

他抬起头，迎上皇帝的目光，嘴上解释道：“陛下所言不虚，即便今日面对的是他父亲，微臣恐亦难答陛下所问。”

皇帝微微皱眉，不依不饶，眼神中透着几分急切，心想着：哪怕是猜，也得给朕说出个一二来，总不能毫无头绪。

于是说道：“粗略揣度亦可，朕总需些许参考。”

公西伸顿感头疼，双手下意识地攥紧衣角，心中叫苦不迭：我本一介武将，自幼习武，追随先帝时冲锋陷阵。

大庆立国后虽参与过军权擘划、机密谋议，可这文官朝堂、宰相权谋，我哪懂得透彻？

况且那柳盛和行事乖张，不循常理，在百官眼中近乎癫狂，这让我如何揣测？

公西伸斟酌良久，硬着头皮答道：“回禀陛下，微臣臆测，丞相或颁抓捕之令。”

皇帝闻言，沉思片刻，双手抱于胸前，眼神专注地盯着地面，心中权衡利弊：这丞相若真如此行事，朝堂必乱，人心惶惶，到时候朕这皇位还能坐得安稳？

缓缓开口：“若如此，抓捕频仍，必致众怨沸腾。届时，朕之政令恐难葬行，乱党只需高呼‘清君侧’，便可兴兵作乱。”

公西伸苦笑一声，嘴角微微下撇，心中想：这局面可真棘手，但愿皇帝能听进我的劝。

他向前一步，拱手作揖，进言道：“陛下，当下宜静制动，多加观察，或暂且搁置此事。待丞相施政渐趋平稳，时机成熟，再行放权不迟。此刻诸事未定，陛下实无需过早劳神于此。”

闻此一言，圣上微微一怔，仿若被一道灵光击中，顿觉豁然开朗，可转瞬之间，那龙颜之上又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诧异，眉梢轻挑，心中暗自思忖：‘朕贵为天子，主宰乾坤，怎的今日听了这话，竟觉着较之于武将亦有所不及？’

念及此处，双眸不禁侧目，目光如炬，细细打量眼前这位卓异非凡的将军，眼神深处隐有探究之意，仿若要将其看穿。

“想来朕竟是关心则乱了，既如此，卿便先行退下吧。朕即刻传召中书省诸臣，卿出去时，顺带通传一声。”

言罢，微微挥袖，袍角轻扬，那动作看似随意，实则透露出帝王的威严，而心中却还在回味方才那一丝微妙的情绪，眼神中尚有一丝沉吟之色。

公西伸领命，上身挺直，跪地行了个标准的大礼，口中高呼“遵旨”，随后恭谨退去。

刚迈出门槛，便回首对近旁一个小太监轻声吩咐道：“速去请中书省那二位丞相前来，陛下有召。”

说话间，眼神冷峻，透着不容置疑的威严。

小太监诺诺连声，弯腰低头，疾步而去。

公西伸伫立凝望，身姿挺拔如松，直至那小太监身影全然隐没，方抬步折返，迈出的步子沉稳有力，心中却暗自思量：‘陛下这是要与中书省商议何事？但愿能解当下之急。’

眉头微微皱起，眼神中隐有担忧之色。

一入军营，尚未出征之诸将如同潮水般纷纷围拢而来，个个面上喜意盈盈，仿若藏着什么天大的喜事。

公西伸见状，脚步一顿，心下纳罕，那原本平和的面容上闪过一丝疑惑，遂开口问询：“这般咧嘴露齿，所为何事？因何而喜？”

说话时，微微仰头，目光从众人脸上一一扫过。

众人闻之，相视一笑，神色诡秘，有人眼神闪躲，有人憋着笑意，就是无人言语。

公西伸摩挲鼻翼的手蓦地一滞，原本放松的站姿瞬间变得紧绷，目光满是警惕，将众人逐一扫视，仿若一只审视猎物的猎豹，心中暗忖：‘这帮家伙，平日里可没这般古怪，今日定是瞒着我谋划什么，哼，我倒要瞧瞧。’

眼神愈发犀利，嘴角微微下沉，带着几分冷峻。

“尔等这是何意？”

公西伸有意语止半截，欲使众人自行释疑，说话时故意拖长尾音，双手抱在胸前，微微仰头，目光带着压迫感扫向众人。

然良久无人应声。

公西伸见状，愈发狐疑，心中不禁有些恼意，脸上闪过一丝愠色，眉头紧紧皱起：“好哇，如今连我的话都不当回事了，既然如此，那便继续在此傻笑吧。”

言罢，转身朝自己营帐行去，脚步略显急促，带起些许尘土，似带着几分赌气，背影挺直却透着几分无奈。

“将军莫怪，我等不过心生好奇罢了。”

一将赶忙出言解释，上前一步，满脸堆笑。

公西伸闻听，霍然转身，身姿矫健，目光冷峻如霜，仿若能冻结空气：“当吾懵懂无知乎？就凭尔等方才那神情。”

说罢，再度回身，手指众人衣袂，手臂伸直，食指如剑，仿若已洞悉其隐秘，朗声道：“分明是在盘算某事，还当吾瞧不出来？”

众人闻此，并无惭色，反倒兴高采烈应道：“绝无此事，将军与我等相知日久，怎会不知吾辈品性？”

公西伸闻言，略显尴尬，缓缓收手，挠了挠头，口中犹自嘟囔：“吾虽深知尔等，然今日举止，着实透着古怪。”

心中却也疑惑稍减，想着或许真是自己多心了，微微摇头，脸上的神情也舒缓了些。

“将军，您这可是给我等扣了顶偌大的帽子，难不成就不怕我等转投丞相麾下？”

那将士微微仰头，眼神带着几分狡黠，嘴角上扬，似笑非笑，话语中虽似有抱怨，实则透着亲近。

公西伸听得此言，心中知晓他们不过是玩笑之语，嘴角不禁噙起一抹淡笑，微微摇头，暗自思忖：‘这帮小子，整日就爱寻我开心，倒也热闹。’

随即轻声开口道：“吾有何惧？诸位若倾心丞相，追随而去便是。”

言罢，抬手稳稳扶正自己的幞头，那动作不疾不徐，尽显从容，眼神中透着几分洒脱，款步朝居所走去。

身后众人瞧着公西伸这般反应，相视哂笑，彼此递了个眼色，心照不宣。

有人嘴角轻轻抽搐，暗暗想着：‘将军还是那般洒脱，从不把这些事儿放心上。’

须臾，众人皆纷纷快步跟上，边走边问：“将军，您当真不惧？届时麾下无人可用，可如何是好？”

话语中满是关切，眼神里却也藏着些逗趣的意味，有人挤眉弄眼，有人故意做出忧心忡忡的模样。

公西伸闻之，又是一声轻笑，眼中满是对这些下属的喜爱，觉得他们虽有时没大没小，却也真心实意。

他微微眯起眼睛，笑着回应：“此非吾需考量之事，该费心者乃五军都督府。诸位若愿从底层干起，吾自当全力扶持。”

“诶诶诶，我等可没那般胆量。”

众人赶忙齐声反驳，有人缩了缩脖子，扮出一副害怕的模样，有人咧着嘴笑，露出一口大白牙。

见此情形，公西伸忍俊不禁，唇角上扬，眼角细密的鱼尾纹也跟着现了出来，恰似春日初绽的桃花，隐有一抹青涩韵味。

他心中感叹岁月流逝，却也享受此刻欢愉，眼睛眯成一条缝，脚下步履亦觉轻盈许多，想来这逗趣之乐确有其妙。

“将军，我等不过是老规矩，要问个明白，为何您要亲往？”

有人出言问询，眼神里满是好奇与疑惑，睁大眼睛，目不转睛地盯着公西伸。

公西伸答得爽利，心中念及与故人的情谊，目光中闪过一丝温情，眼神变得柔和，郑重地说道：“自是去探望故人之子。待诸位也有如吾与柳元丞那般过命交情，便知晓盛和于吾而言意义非凡。”

此语一出，众人皆恍然明了其中深意，有人微微点头，眼中流露出对将军的重情重义钦佩不已的神情，有人若有所思地摸着下巴。

“原来如此，怪道将军如此挂怀。”

“不过这后生比他爹还了得，初入仕途便官至丞相，倒叫吾一时不知如何襄助。刚从陛下那儿过来，听闻一讯，方略有主意。”

公西伸微微皱眉，眼神中闪过一丝困扰，脑海中浮现那年轻人的模样，既为他的成就欣喜，又为不知如何助力发愁，他用手轻轻揉了揉眉心。

众人闻之，皆面露好奇之色，有人迫不及待地想问个究竟，向前跨了一步，伸出手似乎想拉住公西伸追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