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盛和见状,愁绪顿生,在堂中来回踱步,双手背在身后,紧攥成拳,脚步急促,每一步都似踏在自己的心上。
他心中暗忖:大庆朝纲严明,职分清晰,竟令他一时寻不着着力点。
当下,唯候柳坚诚动静,然转念一想,又恐是对手蓄意设局。
虽说可能性不大,却也不可不防。
念及此处,柳盛和双眉紧蹙,眉心拧成一个“川”字,脸色阴沉得仿若暴风雨将至。
倘若对手借舆论发难,言他德不配位,亦非全无可能,思及此,不禁后背发凉,冷汗浸湿衣衫,身体不自觉地颤抖。
所幸很快镇定心神,停下踱步,挺直腰背,对众人道:“既无所获,便向外拓展,赋予汝等近乎鉴察院之权,相机行事。”
众人闻之,面面相觑,皆露疑惑之色,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有人挠挠头,有人欲言又止,唯有寥寥数人径直告辞。
郭淮步出门外,便见数人于路口相候,彼此打招呼。
直等身旁行人渐稀,才有一人小心翼翼问道:“丞相大人此举何意?莫非要吹毛求疵?”
郭淮恰于此时打了个饱嗝,继而回道:“想来并非如此,当是放长线钓大鱼之策。”
说话时,他拍了拍胸口,似乎在安抚自己。
众人闻其解释,皆觉不可思议,有人瞪大双眼,有人摇头咂舌,又有人低语:“丞相大人瞧着年轻,不想行事这般老到。”
郭淮闻言,回首望了一眼宰相府方向,眼神中透着几分敬畏,身体微微前倾,作揖行礼。
虽丞相不在眼前,态度却极为恭敬:“他乃前任丞相独子,有此手段,不足为奇。此刻,越是小觑于他,越易露出破绽。”
郭淮一番言语,恰似巨石投入平静湖面,显然超乎众人意料。
众人听闻,先是一愣,继而面面相觑,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脸上纷纷显露出几分憨朴天真之态。
有的士兵微微张嘴,眼中满是懵懂与疑惑,恰似一群迷了路的羔羊。
还有的挠挠头,试图从混沌思绪中理出个头绪。
郭淮瞧在眼里,不动声色地扫视众人,心中暗忖:这些士卒心思单纯,虽有时缺些机警,却也不失赤诚,倒叫人怜惜。
于是便也不忍苛责,微微扬起下巴,神色温和中透着几分威严,温言叮嘱:“罢了,余下诸事莫再思量,即刻行动吧。”
言罢,他双手轻轻掸了掸衣袂,挺直腰背,便当先引路前行,身姿挺拔如松,步伐沉稳有力,透着一股果决之气,每一步都似踏在众人的心坎上,引领着方向。
余者见郭淮已然带头,相互交换了几个眼神,稍作犹豫后,便也相随而去,脚步匆匆,紧跟其后,似是要努力跟上郭淮的节奏,生怕掉队。
柳盛和独坐书斋,仿若忽地察觉些许异样,仿若静谧湖面泛起一丝不易察觉的涟漪,让他瞬间警觉。
他原本正伏案凝思,此刻缓缓抬起头,目光落于案上摆放的毛笔,抬手轻轻挑起一支,指尖摩挲着笔杆,触感细腻,思绪却飘远。
他眼神有些放空,似是陷入了对局势的深度研判,继而又缓缓放下,瞧着笔在空中悠悠晃动,他的心绪竟渐趋平静,仿若被这简单的动作施了安神的咒法。
他微微眯起双眸,眼中闪过一抹精锐之光,心中暗道:“胜券在握,于我而言,易如反掌。这朝堂风云变幻,又有何惧?我自当拨云见日,闯出一片天地。”
言罢,他目光中闪过一抹凌厉之色,犹如暗夜出鞘的寒芒,双唇紧抿,透出一股坚毅,旋即重重往后靠于椅背之上,双手搭在扶手上,似已将全盘棋局了然于心,此刻正稍作休憩,养精蓄锐。
另一边,公西伸正四处寻觅柳盛和踪迹,他一路疾行,脚步匆匆,眼神焦急,口中喃喃:“这柳相,怎的片刻间就没了踪影?”
双手在空中无序地比划着,尽显内心的焦急与无奈。
未曾想不过转瞬发个呆的工夫,柳盛和竟了无踪迹。
直至遇见出门的郭淮,方知柳盛和已回宰相府。
公西伸闻之,先是瞪大了眼睛,继而又气又笑,嘴角微微抽搐,心下念叨:这柳相行事,还真是让人捉摸不透,说走就走,也不打声招呼,真叫人无奈。
念叨几句后,便朝着皇宫方位而去,脚步略显急促,衣袂随风飘动,似有要事亟待处理。
途中,璩志业快步跟上,喘着粗气,脸颊微红,问道:“众人皆未留意,柳相怎走得悄无声息?”
公西伸闻此抱怨,不由轻声一笑,侧过头看着璩志业,眼中含着几分调侃,眉毛轻轻一挑:“何须声响,他未打招呼,亦非其过。这等人物,行事自有他的章法,咱们就别瞎操心了。”
言落,见一辆马车朝众人驶来。
“走吧。”
说罢,他率先抬步走向马车,右手向前伸出,示意众人跟上,衣袂随风飘动,几人登车回营,公西伸于途中下车,转道而行,身影渐行渐远,入巷之中,直至消失不见。
公西伸身负向皇帝复命的重任,深知此行干系重大,不敢有丝毫懈怠。
他脚步匆匆,衣袂随风飘动,虽满心遗憾不能与同伴同行,却也只能强压下这份心思,独自向着皇宫赶去。
踏入那威严庄重的宫闱,朱墙金瓦在日光下闪耀夺目,雕梁画栋间的繁复花纹彰显着皇家气派,公西伸下意识地停下脚步,微微仰头环顾四周,心中油然而生敬畏之感。
随即抬手正了正头上的官帽,又掸了掸衣角,一路小心打听,得知皇帝此刻正在御书房。
他疾步至御书房门口,脚步却又在临门处微微一顿,深吸一口气,稳了稳心神,才示意小太监入内通传。
彼时,皇帝正沉浸于书卷之中,眉头时而紧锁,似在思索书中要义,右手轻轻捻着书页,偶尔微微点头,仿佛与书中观点暗合。
闻听公西伸回宫,轻轻抬手,食指微微勾起,命人召其入内。
公西伸入殿,见皇帝挥袖遣散周围侍从,那宽大的衣袖带起一阵微风,公西伸心中知晓今日所禀之事必非寻常,暗自提醒自己万不可说错一字,忙垂下眼帘,双手交叠置于身前,手指微微颤抖,彰显出内心的紧张。
“如实道来。”
皇帝先将手中书卷缓缓合上,拇指轻轻抚平书页,置于面前空案之上,抬眸之时,眼中深邃如渊,仿佛能洞悉一切,目光冷峻地扫向公西伸,问道,“诸事进展如何?可曾有差池?”
公西伸撩袍跪地,双膝重重跪地,发出沉闷声响,行君臣大礼,俯身叩首之际,额头几乎触地,心中满是敬畏,朗声道:“吾皇万岁圣安。至于事端,眼下臣亦难要断虚实,料想应是有所变故。有人弹劾皇后之弟于五军都督府肆意妄为、欺压良善,然最终查证与柳将军并无瓜葛。”
言语间,公西伸脑海中不禁浮现出案件查证的种种波折,暗暗庆幸柳盛和并未牵涉其中,否则朝堂又将掀起惊涛骇浪,想到此处,他的嘴角微微下撇,露出一丝不易察觉的庆幸之色。
皇帝闻之,眉梢微挑,右手不自觉地抬至半空,食指轻轻敲击桌面,目光中闪过一丝疑虑,心中暗自思忖:坚诚平日虽有些骄纵,但如此胆大妄为之事,他当真做得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