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是文武双全的状元郎,无怪乎能绘制出如此精美的画作。”
林贵妃不禁赞叹一声,皇帝听闻柳盛和的名字,胸中怒火稍减。
然而,一旦想起他们的种种态度,皇帝仍是余怒未息。
林贵妃略显尴尬地笑了笑,说道:“陛下,您尚未细细品鉴这幅佳作,不知其精妙之处究竟如何。”
“他的画作确实堪称一绝,我记忆中他的父亲在此领域亦是颇有建树,先皇甚至曾珍藏过他的作品。”
皇帝未发一言,却似乎已传达了千言万语。
林贵妃立时领悟,“那么,臣妾定会精心珍藏此画。”
皇帝微微点头,轻嗯一声,将画卷妥善卷好,交到林贵妃手中,“妥善放置,时候不早,准备用晚膳吧。”
“是的。”林贵妃言罢,便转身走向了方才存放画卷之处。
而此时,柳盛和也正值晚膳时分,宫女将膳食摆放于桌上后,便悄然退去。
柳盛和随意瞥了一眼贵妃离去的方向,旋即又将注意力转回屋内所陈设的书籍之上。
此间藏书,因居者无常,故而随性摆放。
不再令人感到格外惊奇,比如柳盛和手中所持的这一本,正是先皇曾亲擢的军部尚书赵晚意所著。
其文笔清新脱俗,寓意深邃难测,令人意想不到的是,赵晚意实际上乃是一位能够单臂举起千斤之重的兵部悍将,更是能在万千兵马中斩敌首级的常胜将军。
“空空如也,宛如一位得道高僧。”
话音刚落,他轻轻将书籍归位,随即起身,缓缓走到餐桌前坐下。
他边品尝美食,边在脑海中回味适才阅读的精彩细节。
餐毕,他便准备就寝,一夜好梦,直至次日清晨醒来,整理完毕后,被宫人引领至早朝的殿堂。
他站在那里,那是他父亲曾站立的地方,与文武百官一同行礼,待皇帝落座,早朝便正式开始了。
“启奏吾皇,臣有要事奏闻。”
首位步出的是军部尚书葛君,柳盛和不禁好奇地向他投去一瞥。
原来,自赵晚意大人辞世之后,便是他登上了赵晚意的遗缺之位。
葛君察觉到柳盛和的目光,却避而不视,专心致志地陈述自己早已拟定的奏议,“臣请弹劾,监察御史周尚文。”
“陛下,关于葛尚书所提出的弹劾之案,臣有不得不陈之情。身为监察御史,难道臣连拘押一名嫌疑之人的权力亦被剥夺?若真如此,那臣不妨卸下这身官袍,让军部尚书暂代臣之职位。”
周尚文言辞坚决,从其话语中便可窥见,二人之间似曾有过激烈争执,只是将争执搬至朝堂之上,是否如此,尚待商榷。
毕竟,你们两家的合作在业界有目共睹,此刻便翻脸似乎有些过于激烈。
毕竟,皇上登基至今不过数月。
面对葛军坚定的口吻,“你打算弹劾监察御史?”
他回答得毫不含糊,“正是。”
皇帝闻言,微微沉思,轻敲着座椅的扶手,语气平静地询问:“你可清楚监察御史肩负的重任?如有道理,不妨缓缓道来。”
“微臣所言所行,无不切中要害。”
葛君的话语未竟,便遭到了周尚文的打断,“荒谬之极,军部尚书岂能有何道理?陛下,微臣之前已经阐明,倘若军部尚书有意暂代监察御史一职,微臣愿意即刻卸下这身官袍,让他上任。何况,军部事务历来由丞相主理。”
目睹火焰舔舐自身衣袂,柳盛和不禁蹙紧了眉头,疑惑地发问:“周大人此言何意?我柳某昨日方才荣膺相位。至于周大人提及之事,实在有些匪夷所思。”
周尚文发出一声冷笑,目光扫向跪于中央的葛君,“葛尚书果然手段非凡。”
话音刚落,他又将头转向柳盛和,“丞相大人,您难道未曾察觉吗?”
他边说边伸手指示着葛君的方位,开口说道:“此事原本缘起于检察院与军部的争执,原本葛君今日只需向丞相大人求助便能解决,岂料他竟在早朝之上直言不讳。陛下,微臣的检察院乃先祖钦定,用以监察百官,不料此人竟抗拒不合作。”
“何为拒不配合,我需做到何种程度方能称得上是配合?周御史,区区小吏竟也能玩弄权术,检察机关固然有权监察百官,但你岂能不分皂白,径自闯入我军部捉人,视我这位兵部尚书如无物!”
葛君语气严厉,目光如炬,直视周尚文。
这目光,实在让人不得不怀疑,若非身处朝堂之上,葛君恐怕早已对周尚文采取行动。
周尚文面露无奈之色,注视着他,“我已明确表示负责监察百官,你旗下之人若不遵号令,自然须押解至检察院接受审讯。至于你,难道你敢否认自己包庇之实?我本想给你留些颜面,却不料事与愿违。”
“哼,这么说来,我倒还要向你道声谢不成?”
葛君此刻亦是无奈至极,他深知再与周尚文争执下去,只会对自己徒增不利。
于是,他向前迈出两步,再次跪地行礼,诚恳地说道:“陛下,我军中的武将们平日里都恪守本分。此次事件,仅仅是因为我军中一小将疏忽,不慎损坏了一个无关紧要的架子。”
闻听此言,皇帝与柳盛和等一众朝臣皆蹙额不悦。
“区区一个架子,究竟有何非凡之用,竟然引起如此关注。”皇帝话语未落,忽觉此言似乎有些荒诞不经,毕竟不过是一个架子。
“周尚文,你有何高见?不妨详细解释这架子的用途。”
“陛下,此物实为珍稀之宝。乃是昔日祖皇御用佩剑的陈列架。他们将其毁坏,无疑是侵犯了先帝的尊严。”
闻者皆感此言荒诞不经,然而无人敢于直言。
皇帝听闻此由,亦觉其牵强附会,一介旧架,却要与祖皇之尊相提并论,令人疑惑其敬重之意究竟何在?或有更多思虑未曾表露。
“祖皇毕生南征北战,亦曾剑置石上,草中立誓。尔等二人,各须上呈一份反省状予我。至於损失事宜,军部尚书葛君当造册呈报,交由丞相定夺。”
“遵命。”柳盛和首先回应,却惹得众人不悦,周尚文更是忍无可忍,欲言又止。
柳盛和亦不再客气,直言反驳道:“周御史,此事自有本相妥善料理,若你尚有他事,尽可一并奏报。”
周尚文目瞪口呆,显然柳盛和的回应出乎他的意料,竟站在原地愣住了。
“若无他事,便退下吧,朝会尚在进行,周御史。”
此言辞充满威胁之意,无论理解与否,众人皆认为柳盛和此举颇有过界之嫌。
其中,中书左丞李波的反应尤为显眼。
昨日,他还曾劝说皇帝放弃此念,却未料到皇帝对柳盛和的青睐之情如此坚定,仿佛非他不可。
如今,果然发生了意料之外的事态。
亦未可知陛下是否悔悟昔日裁断,然而未及圣上有所发言,便有臣子挺身而出,指摘柳盛和之行止失当。
“柳相此举,恐怕有违礼仪,毕竟此乃朝廷之上,何敢如此放言,简直是将陛下置于不顾。”
柳盛和轻蔑地斜视一眼,对此人素未谋面。
然而在此敏感时刻敢于直言不讳,其头脑或许并非健全。
“臣今日初次上朝,朝堂之上诸多官员尚难以全部辨识,不如先行自我介绍,以免他人误解为对新同事的忽视。”
桑才英闻言,骤然意识到自己或许小觑了这位新任丞相,毕竟传闻其父乃。
皇帝略带惊讶地瞥了柳盛和一眼,沉默片刻,并未多言,静观柳盛和如何应对此事。
毕竟,此事虽非重大国事,却也非同儿戏,不容小觑。
“若我没有记错,依照陛下适才之意,应是已将此事托付于我,只是不知这位大人所指不合规矩,究竟从何说起?”
柳盛和刻意摆出一副迷茫的姿态,向桑才英发问,此举使得桑才英骤然间有些迷惘。
但很快,他便恢复了镇定,正色回应道:“显然是因为我们身处朝会之中,你这样拖延皇帝处理国事的时间,究竟有何用心?”
柳盛和闻言,长长地哦了一声,似乎并不在意周围人压抑的笑声,目光随即转向了葛君两人的方向。
见二人仍旧跪伏于地,他灵机一动,心生一计,“原来桑大人确有要事启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