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吾亦永生”。

前方广场宽大得足以媲美得上舞蹈家俱乐部整整一层楼，十二座石块垒起来的祭台顶部，赫然放置着十二个黄金器皿——大小远不止回廊中的三倍。

最为古怪的是，祭台中央放置有一座灵柩，连同灵柩上“生命树”的印记也清晰出现在卢卡斯眼前。

“这......到底是.......什么地方......”

不仅仅是卢卡斯发出感叹，就连纳贝里士也停在原地没有动作，面色铁青地抬头看向上方。

循着视线看去，在距离地面几十米的高度上，无数个洞穴密密麻麻像卵一样纵横交错，风声穿过洞穴，发出犹如唱诗班孩童的声音，像在歌颂神的伟大，又像在赞美这宏伟、精致、宛如神临的地方。

只不过这声音听起来，怎么看也不像是活人发出的。

“太不可思议了，究竟是谁修建了这座地下城？”卢卡斯没发现他的声音十分僵硬。

“甬道、洞穴、神像、黄金器皿......你不用怀疑内心的答案。”

“是蜥蜴！”

纳贝里士点了点头。

“刚才我在雕像基座上看到两句话。”卢卡斯指向后方七八米高的巨大身影。

“痴心妄想！”

纳贝里士眼神中充满愤怒，“没有人可以做到永生。”

不过卢卡斯的话倒是令纳贝里士想起一件事，补充说道：“《创世之书》《光辉之书》是卡巴拉教会的两大原典，而在他们的教义认为世界是由‘生命树’的数字哲学发展而来。原人亚当就是数字神名——祂是神的肉体具象化，并且将永远存活于世间。”

“‘真主’就是指向‘原人亚当’么？”卢卡斯追问道。

“重要的不是‘真主’是谁，而是‘生命树’印记，一个在卡巴拉教会中寓意‘永生’的印记！”

“您刚才说了没有人可以永生！”

“但阻止不了教徒追寻永生。卡巴拉教会被定为异端不仅仅是它的教义与《圣经》相叛，更在于教徒追寻永生的手段——就算是真正的魔鬼，也得匍匐在它脚下打着抖！”

“那是......怎样的......手段......”卢卡斯快要站不住了。

纳贝里士瞬间化作一道金光出现到祭台上，十二座黄金器皿表面用黄、黑、红三种颜色涂抹，器皿内盛有血腥味浓厚的溶液，鼓泡、粘稠并且颜色正在变淡，而灵柩上的生命树，此时正亮起幽幽绿光。

平静并未持续多久，正当纳贝里士去灵柩旁一探究竟时，祭台下方异动陡现。

砰。

两米宽的石柱破土而出，瞬间袭向纳贝里士，他快速跳跃至半空，扭转身体，一脚踢在石柱上借力弹到旁边，然而又一个石柱从地底冒出，竟然像鞭子一样甩了过来。

卢卡斯惊呼声还未脱口，石柱便将纳贝里士一分为二，仔细看去，石柱击中的不过是道残影，纳贝里士在电石火花间已跳跃到高空，金色魔力凝聚在手臂上与两个石柱正面碰撞在一起，只一拳，便将其击成粉末。

纳贝里士神色凝重，灵柩上生命树的光泽绿得快要滴下水来，像在奋力吸收了某种力量，而石柱的出现，似乎是有意在阻止他靠近。

他使用魔力想要摧毁灵柩，却在即将出手的瞬间，一个披着斗篷的暗影忽然从甬道中出现，浑身没有丝毫气息泄露，利爪在卢卡斯瞳孔中越来越大，等纳贝里士发现时，灰褐色爪尖已经触到卢卡斯脖颈上。

“小心！”

势在必得的杀意比风暴还来得猛烈，卢卡斯来不及做出反应，只能眼睁睁看着斗篷下阴狠的笑容逼近，纳贝里士一双金色眸子绽放出光芒，左手掐诀，手背上浮现出芒星图案，对准灵柩的右手立即改变路径，指向暗影念道：

“雷之力，钥术三·缚蛇！”

一道闪电幻化成蛇形，瞬发而至，眨眼间咬向暗影的手臂。

暗影轻蔑一笑，果断放弃即将到手的猎物，利爪朝左侧挥去，硬生生将闪电撕碎。

“真是令人熟悉又厌恶至极的力量啊。”

暗影落在卢卡斯右侧三米，他甩了甩略微发麻的手臂，揭下盖在头上的斗篷，露出真面目。

纳贝里士身体轻颤，脸部疤痕隐隐抽搐。

卢卡斯也感到喘不过气，怎么也不会想到他竟然还活着。

暗影正是十年前，一路追杀格林娜至查理十字街的蜥蜴——

普林斯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