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奉恒在一旁接话,“三哥,我去请。”明白向奉恒在那里假积极,他清楚不会让他去的,应该是老张家的人去请嘛。
最终没拗过坤宁,张叔平自己跑了一趟,把两老请在了炕头上。待季平放羊回来,嫂子、二哥也从地里收工了,开饭了。
吃红烧牛杂、羊杂、猪杂一类的,就热馒头当然很好,但比起豆面糁饭,馒头还是落了下乘,今晚老妈准备的就是豌豆面糁饭。
闻着很香啊,张叔平连糁饭带菜盛了一碗,正要开吃的时候,脑子里闪过那窝獾猪蜷在一起的镜头,一阵恶心,胃里开始冒酸水,放下饭碗赶紧往院子里跑,已是洒了一路。
那一碗饭张叔平一筷子都没动,二哥倒上了,张叔平就着开水吃了点馍馍。老妈脸色不善,给大大二大大解释,张叔平是感冒发烧胃口不好,心里可能又将二师兄埋怨上了。
张叔平自己清楚,这是膈应加上生病以后对油腻食物的应激反应。只好开水泡馍馍将就了些。
吃过晚饭,刚送走大大和二大大,张和平来了。看和平期期艾艾地为难坏了,张叔平主动问了,"和平,你来是不是有啥事情?"和平鼓起勇气说,"我来就是你跟前张个口。"只是说了前半句,后半句又跟不上了,张叔平心里有了不好的感觉,干脆直接问起来了,"和平你是不是借钱来了?"和平脸胀得通红,"我想明天把我爹送到地区医院里作手术,再不能拖了;上一次检查的时候大夫就说了,动手术光是押金就得个五百块钱,发菜卖了个百来拾块钱,其他的只能到处打凑了。"有那一晚共同面对劫匪的经历,张叔平没有打任何的推辞,将下午的五十六块钱都掏给了和平,"就这些了,全拿去吧,你可能也听说了,卖发菜的钱挪给向奉恒了。"
和平没多余的话,撂下一句:"叔平,你是好兄弟。"起身出门了。钱没了,张叔平反倒一身的轻松,这钱这样处理了最好。张和平的老爹也是张叔平没出五服的叔伯,得胃病的时间长了,一开始在乡医院里按胃炎胃溃疡治,前几天到地区医院检查,确诊了胃癌,但愿来得及,救得下一条命。
和平很好,在做一件值得称道的事。这下学费又没指望了,不得不进山了。当晚,张叔平立即开启了进山的谋划。
先要同坤宁沟通。拾发菜的十多天里,坤宁累到了流鼻血,脸上脱了一层皮,发菜钱借出去了等于学费没了,对她的打击也很大,这几天一直是闷闷不乐。张叔平给坤宁讲了到山里挖药材的想法,坤宁是十分乐意的。
坤宁说:自己也有这想法,前面准备进山,跟着去了沙窝。今年小麦灌浆的时候40多天没有落雨,歉收是注定的了,就看秋田了。就那点庄稼,收的时候老爹、大哥都在,把全家人耗上一点意义都没有;我也想了要么进山挖药材,要么再拾一次发菜,拾发菜需要集齐十几个人,这时节可能有点困难,还怕碰上那些人呢,上一次是结了仇了,那些人在戈壁滩上游荡,都不是善类。相比较之下,还是进山挖药材现实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