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这被夷为平地的清风山上观赏日出,不由得说也是一番别致的风景。
等等,刚刚是不是有什么东西一闪而过?
宋荃揉了揉眼睛,他方才好像看见万丈高空之上有一道什么虚影,偌大的身形还生着一双翅膀,结果定睛一扫过去,此间又消失的无影无踪了。
大概是什么猛禽吧,宋荃心想,毕竟这世道又没有飞行器。
——
“晁天王,吴学究。”宋荃携着江齐、朱仝两个,微微躬身道,“那,咱们就在此告别吧。”
毕竟这都已经白昼了,自己上清风山这一趟,结果整的山上三个当家全都要救命,这算是个什么事?
“吴学究,下回见面,若我武道已经入门,必助您解了这天机魔君之苦。”他向那丝鞋净袜的少女承诺道。
“那吴用就多谢宋相公了。”少女盯着他的面庞,眼神里有些狡黠,“不过劝宋相公您也不必在小生的事情上如此操之过急。毕竟我还是有些预感的,天机魔君恐怕短期之内,是一点复苏的意思也没有。”
“再不济,咱还有晁保正呢,必能护得小生性命。”吴用表现的有些跳脱,“保正,你说是不是?”
却殊不知晁盖并未置理她的话语,只是兀自说道:“希望宋相公还记得与晁某的约定。”
“啊,记得记得,这个自然是记得的。”宋荃明白她指的是什么。
解决最近这些事情后,自己得抽空往东溪村跑一趟才行。
毕竟晁盖说要在梁山泊上见自己,虽然知道她没有要害人的意思,但宋荃经了昨天夜里这一趟意外,顿感还是做些万全的准备再去吧。
“宋相公,你我见一面也是不易。实不相瞒,晁某还有一句闲话,意欲带给您听。”
出乎他意料的是,晁盖这女子竟然突兀又蹦出来一句:“晁娘子请说。”
“相公是天外人,那您可知道为何我大宋在汉末群雄鼎立之中,认的是哪一方势力为正统?”
“……”这个宋荃其实是知道的,毕竟在前世他多少也算个三国爱好者,“季汉。”
结果,听到这两个字,站在他身后的朱仝竟突生变故。
宫装的高挑女子面色陡然扭曲起来,把宋荃骇了一惊:“朱娘子怎么了?”
“没事。”朱仝连喘了几口气,这才缓了过来,“许是之前那一刀,和在我体内的天满魔君交涉过深了一些。如今她听到这汉之名陡然发作,这才引得朱某心悸。”
“宋司首无须担心朱某,这是那天满魔君的老毛病了。许是她与数百年前的季汉政权,或而有些缘分吧。”
晁盖果断扫视了两眼:“朱院长没事就好。”
“宋相公所言极是,只是您可知道,为何两晋也好,隋唐也罢,历朝历代皆以曹魏为正统。唯独有我大宋,只认那身处在蜀地的昭烈政权?”
宋荃看见朱仝心悸突发,不由得有些焦急:“不知。”
“难道不是因为北宋偏安一隅,这才和传统王朝选择不同?”与此同时,他还十分不解风情的开始在内心里诟病起了北宋的绥靖政策。
“因为刘备仁义。”
晁盖深吸一口气,“孔曰成仁,孟曰取义。汉昭烈帝的大义,晁某实在心向往之。”
……
说罢,她居然就领着吴用,向宋荃告辞了。
这也……太直率了一点。有时候宋荃简直都要怀疑,这晁天王性情如此,真是山东人?
也正是此时,江齐才乐呵呵的补上一句:“相公不懂也无妨。”
“或许得到了咱们去川蜀,去拜访武侯昭烈祠的时候,您才能真正听懂今日晁天王话里这一番意思吧。”
“只可惜,那就不知道得是什么时候了,西南很远,西夏反而更近……”
众人各自有各自的惆怅,宋荃听这番话也明白。先前吴用提到燕云和北帝陵的事情,无疑也是给他这位江娘子心中扎下一颗钉子。
他又何曾不是呢?
话说,汴京朝廷那里准备北伐的的事情,恐怕只是箭在弦上。
联合完颜女真伐辽……真是绝望。
宋荃有些低落的往回走,直到经过朱仝身旁时,男子才又驻足。
他倒也没忘了安慰朱仝:“放心,朱娘子,待我哪日真的收纳了燕国公的那根箭矢,定会将你神魂内的天满魔君一举根治……”
“不远了,那个日子必定不远了。”宋荃向她挤出一个笑容。
有太多人的性命,都绑在自己的身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