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世里,朱自清与俞平伯共游秦淮后,一起写了一篇《桨声灯影里的秦淮河》。
行文各有千秋,若论名气,当然是朱自清的这篇了。
六朝金粉之地,江南文萃所聚。
便在这秦淮河里了。
有人可能觉得,秦淮河之所以有名,乃是借了‘秦淮八艳’等各色名妓的名气而已。
这话对也不对。
若在后世,这秦淮河的名气当然要借她们的名气。
但在这南明,山河破碎的年代。
却是她们借了这秦淮河的名气。
大明首都,北京城里没个烟花柳巷吗?
怎么,北地胭脂,不如江南碧玉吗?
当然不是,这秦淮河之所以在当代有名,却是因为江南士子汇聚于此。
加上江南商业的兴旺,哗啦啦的金银撒下去。
在加上一份‘才气’的逼格,秦淮河自然就与别的地方不同。
这天晚上,当钱谦益与李元胤密谈之时。
秦淮河上也久违的燃起了花灯。
河中几艘花船划过,好似恢复了往日的繁荣般。
“幺娘,我还以为你已经离开南京,不做这花船生意了呢?”
一个年轻的士子一身儒服,手持一把折扇,朝一花枝招展的女子打着招呼道。
那叫幺娘的女子捂嘴一笑道:“江公子说笑了,这茫茫乱世,奴家又能逃到哪里去呢?”
“好啦,你也快进来吧!沈公子已经等你好久了。”
那位江公子笑着拱手,往里走去,路过幺娘时,悄悄在她屁股上掐了一把!
然后抬手放倒鼻子下闻了闻道:“味儿没变,还是这么香。”
幺娘娇笑着打了他一下道:“去你的,没个正经。”
“今天沈公子是要聊正事,等聊完了正事,怎么样都随你。”
江公子大笑道:“这可是你说的啊!”
将折扇一收,走了进去。
花船的空间挺大,沈公子的宴席在二楼,在一个小丫头的引导下,江公子来到了二楼。
却见二楼已经到了不少人,都是自己相熟的。
主位上的是沈宏沈公子,其父曾做到过左副都御史,弘光朝时,其父以重病为由拒绝出山。
但其家势力,在南京盘根错节,乃是名副其实的名门望族。
在座的其余宾客,无不是膏粱子弟。
“文翰兄,何来迟也,快快入座。”
江文翰笑着拱手道:“家父这几日管的太严,实在找不到合适的机会出门啊!”
“前日沈兄下帖,我就想来,直到今日才寻得机会。”
“恕罪,恕罪!”
旁边一个士子起身道:“哼,都怪那钱谦益。”
“把这好好的南京城搞的乌烟瘴气。”
“仕宦之家,人人自危。”
“我看,他就狼子野心,想要颠覆我大明的江山。”
沈宏笑道:“何兄何必动怒,快坐快坐。”
“昨日,我就说过了。”
“牧翁,这样坐,自然有他的道理。”
“何况,满清20万大军在外,若想守住南京,他这样做也无可厚非。”
说罢,他又转过脸笑着对江文翰说道:“文翰兄,听闻你四弟江文林入了那什么东林武社。”
“跟着那蒋承蒋文修整日里在南京城里好勇斗狠,好不威风。”
江文翰嫌恶的道:“沈兄就别说他了。”
“真是白读了那么多年书了。”
“那什么东林武社,也是狗屁不通的玩意。”
“上次蒋文修来我家,想要拉我入伙,我不愿,他就带着人打了我一顿,简直有辱斯文。”
“读书人的体面都不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