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芾睁大眼睛瞅了瞅这陌生婢女。相府一向是勤俭节约惯了,连仆人都是那么几个,突然来了新人,声音一出叶芾就听出来了。
这贺兰权直接不客气地塞了十多个人来相府,美其名曰照顾他儿子,实际上就是想在相府白吃白喝吧!还用他的银子买吃的!
去他喵的羹汤老子不喝!叶芾瞥了一眼水灵的小丫鬟,跳窗跑去了太学跟言子臻一同学习了一晚上。
“丞相,贺兰公子悲伤过度,伤口裂开了想让你去看看他。”
“叫姜大夫呀,我去了他就能痊愈呀!”
只要叶芾在府上,必然会收到来自贺兰公子的问候。
于是乎,一大家子真把贺兰浔当相府女主人的架势,好生招待着共同逼婚叶芾,就连皇帝也开起了叶芾的玩笑,说往后京城二绝就只有景阳王一枝独秀了。
叶芾抚了抚额,叹道:“本相有说要娶他?”
“没有,但是……”
“但什么?”
叶芾质问着刚从南苑过来传话的丫鬟。
“贺兰公子说,他不会嫁给丞相。”
叶芾松了口气。
丫鬟声音又起,“贺兰公子说,他要,丞相入赘贺兰家。”
“噗!”
一碗好好的云雾,就这样献祭给了礼部某位大人的奏折。
从此,叶芾过上了东躲西藏不能归家的日子。
贺兰浔在相府养伤的消息不胫而走,不多久便在京城传开。
丞相与太子争抢贺兰家公子的传闻也愈演愈烈。不少官员还特意打着办公的幌子想要潜进相府看个究竟。
叶芾吩咐了姜大夫好生照顾贺兰浔,便没有进过他的院子。
至于贺兰浔说要让丞相“入赘”的豪言壮语也是飞了翅膀似的传得沸沸扬扬。
过了小半月,贺兰浔的伤好转,人也清醒点儿了,也没有像之前那样寻死觅活问候叶芾,反而是规规矩矩待在南苑里,侍弄花草遛遛鸟,偶尔也舞刀弄枪锻炼筋骨。
某日清晨,叶芾溜了个弯儿来到贺兰浔所在的厢房。
刚进院子便看到一身月白长衫的贺兰浔坐在窗前看着兵书,眉飞入鬓,认真的模样倒有几分浊世佳公子的味道。
“咳咳!”
叶芾示意,后脚便踏进屋中。
“贺兰公子伤好了?”
贺兰浔一见是叶芾,笑着起身:“难得丞相还能记起我。”
“一个大活人住在本相院子里,怎么可能忘了去。怎么,还在想着怎么帮太子算计本相?”
贺兰浔放下手中的书,淡然笑了笑:“不论丞相如何说,我都要跟你成亲!”
“好啊,那本相过阵子再来问问。”
说罢,叶芾在距离贺兰浔有一米左右时就停住脚步,微笑着转身离开。
耗着吧,她有的是时间。
贺兰浔几不可见皱了皱眉,放在两侧的手掐进长衫而不自知。
那日后,叶芾请了许多先生夫子到相府,开起了三从四德、女戒女经的交流会,天天对着南苑一阵吼,嬉笑怒骂间全是礼教仁义、世俗规矩。
可南苑的贺兰浔一点儿反应也没有,静静的敞开大门任人围观。
就在叶芾消停了后,贺兰浔潜人送了书信来:“丞相不必费心请人来说教,我心意已决,不会改变。”
叶芾也自知所作所为有失风度了,便结束了闹剧,不想折腾了。
拈起一块桂花糕,叶芾淡淡笑着,能把龙阳之好宣扬得这么名正言顺,她叶芾是服气。
在贺兰浔这里,礼教仁义什么的,不存在的吧,毕竟人家“为了真爱”看淡世俗。
京城中,朝堂上也出现了越来越多支持“丞相和贺兰公子喜结连理”的呼声,到底是谁在推波助澜都心知肚明了。
得了,这锅背上就难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