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府雕楼画栋,气势非凡。叶芾每每走进它都有一种深深的倦鸟归林感。躺在舒适的藤椅上,叶芾听惊蛰陈述贺兰浔的伤势。
“失血过多,需要静养。”
“嗯,先送去南苑关着,别来烦我。”
“是。”
叶芾休息够了,坐起身翻着资料,不一会儿便心烦意乱。以前只注意到眼前的利害,兵来将挡水来土掩。
随着君和沂的回朝,北方势力就显露了出来。但凡所谋有异,相遇了就会有麻烦。贺兰家的麻烦还是自己贴上来的。
在确定了以前的余武陵跟贺兰浔没有恩怨情仇后,叶芾气极地问着:“这贺兰家什么来头,这么冲?”
相爷最近的脾气是越来越大了,惊蛰淡淡笑了笑,沉声叙述:“北方三郡加起来,大约是一个贺兰家。”
叶芾愁得眉棱骨跳痛,瞥了一眼惊蛰:“你之前怎么没跟我提起过他们?”
“贺兰一族常年在北境,也没有什么动静,手里的权力从属于陛下,即使是相爷您也不能插手管太多,至于那边的局势……”
叶芾明了。之前的余武陵,对边境之事一向看得淡,没花多大心思在上头。
“所以,现在被太子钻了空子?这五年,他怕是经营了不少事,就等着回朝反扑了。”
叶芾越想越乱,索性去寻余武陵聊天。
余府里,仍旧是小院子,两壶茶。
余相顾似是早就知道了叶芾要来,特地准备了糕点摆着。
叶芾烦躁的心情被美食抚平不少,却还是有些埋怨。
“话说,我本来就喜欢男人,这下子好了,老天爷直接给我送了一个来。你别说,贺兰浔长得也不赖,是我喜欢的那款。但这不是让他们泼我脏水的理由呀!”
余武陵的名声是可以随便坏的吗?
“那就大胆的收了呗,反正你大权在握,不用太在意旁人眼光。”
“可拉倒吧。你是没看到东宫那场面,他是君和沂的人,我下不去手。”
“所以说,你前几天的问题拖到了现在也没解决,反而越滚越大。”
“这跟前几天的问题有啥关系?”
“还不明显吗?贺兰家是太子的人。”
叶芾眼珠子斜了过来看着余相顾,突然明白了似的:“敢情他们给我设了连环套?!”
“现在知道有啥用,你已经踩进雷区了。”
“你让贺兰浔堵你家门口试试?送到你脚下你不踩?可我不明白,他们想达到什么目的呢?要我赔钱吗,始乱终弃费?”叶芾抖了抖身上的恶寒,“虽说我不歧视断袖,但我不想‘被断袖’。”
“他们的目的,大约还是在太子身上。”
“想让我倒霉呗。”
“嗯。”余相顾闻言掩嘴笑了笑,让丞相倒霉,其心可嘉,“暂且不论他们的目的,你作为百官之首,有表率作用,如果你的名声坏了,接踵而至的,就是无数的刀子斧子了,没有了声名傍身,做什么事,处境都很危险呐。”
命与名誉,往往是连在一起的。
“一群心机狗,那我应该咋整?”叶芾痞痞地捏了块糕点咽下,明面上很着急的样子,实际心里已经舒坦了。
“回到原点,去找三皇子。”
“行,我明天就去。”
“诶,现在找三皇子还不够,还需要找另一个人。”
“谁?”
“景阳王。”
“为嘛?”
“你找了就知道了。”
“……”这么阴测测的感觉是怎么回事。
相府。
“丞相,贺兰公子醒了,说想见你。”
“不见,正忙着办公呢。”叶芾笔下生风,俨然一代领袖,开天辟地般正操持着国家大事。
“丞相,贺兰公子命奴婢做了羹汤正在来得路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