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秋的天气,本应是秋高气爽,天空湛蓝如宝石,凉爽的微风轻轻拂过,带来丝丝惬意。
然而,天不随人愿,那秋老虎却依旧肆虐着大地,热得要命,深川市还像一座蒸笼,热得鳞次栉比的高楼大厦都浸出汗水。
阳光像炽热的火焰,从天空毫无遮拦地倾泻而下,每一道光线都像是一根烧红的针,毫不留情地烘烤着世间万物。
整个世界仿佛都被笼罩在一个巨大的蒸笼之中,空气沉闷得让人喘不过气来,地上的尘土被烤得发烫,似乎都要冒烟了。
之前,卡拉扬在大街上做着那挨打挣钱的营生。
他站在街头的角落里,脖子上挂着一个简陋的牌子,上面写着挨打一次的价格。
周围来来往往的人,有的投来好奇的目光,有的则是满脸嫌弃地匆匆走过。
每一次挨打,他的身体都会剧烈地颤抖一下,脸上的肌肉也因疼痛而扭曲。
随着次数的增加,他的状况越来越凄惨。
他被打得鼻青脸肿,原本还算端正的五官现在已经变得扭曲不堪。
他的眼眶周围是一圈深深的淤青,那淤青的颜色浓郁得像是用浓重的颜料涂抹上去的,又像是带着一幅丑陋的墨镜,而且这“墨镜”的边缘还泛着淡淡的紫红色,看起来格外恐怖。
卡拉扬的脸颊高高肿起,皮肤呈现出一种青紫色,就像熟透了却被摔烂的葡萄,那肿胀的皮肤把他的眼睛挤得只剩下一条缝,原本的双眼皮也被撑得消失不见。
嘴角还残留着血迹,那血迹已经干涸,结成了暗红色的痂,痂块紧紧地附着在嘴唇上,每当他的嘴唇微微颤抖或者说话时,痂块就会有轻微的开裂,带来一阵刺痛。
而这一番景象,引来了警察的干预。
警察穿着整齐的制服,迈着有力的步伐走向他。
他们的表情严肃而冷峻,就像寒冬里的冰块。
警察严肃地告诉他,他这种行为是扰乱社会秩序的,按照规定是要拘留他的。
警察的声音低沉而威严,每一个字都像是重重的锤子敲打着卡拉扬的心。
卡拉扬深知自己的行为不妥,赶忙认错,他的头低得几乎要埋进胸口,身体像风中的芦苇一样微微颤抖着,眼神中满是惶恐和无助。
他的声音带着一丝哭腔,态度十分诚恳,不断地说着自己知道错了,以后再也不敢了。
也许是他那可怜兮兮的模样打动了警察,最终只是对他进行了警告,口头批评教育了一顿,便把他放了,同时严厉地告诫他,以后不许再做这种违法的事儿。
卡拉扬虽然挨打挣了一点儿钱,但那点儿钱,在他受伤后的花费面前显得杯水车薪。
他要去治疗伤痛,那些医药费像一个无底洞,迅速吞噬了他辛苦挣来的钱。
他走进那狭小而又弥漫着消毒水味道的诊所,医生简单地看了看他的伤势,便开了一堆药。他看着那长长的药单,心中满是无奈,那药费的数字就像一座大山一样压在他的心头。他从口袋里拿出那为数不多的钱,一张一张地数着,每数一张,心中的苦涩就增加一分。
而吃饭的问题同样严峻,没过几天,卡拉扬的伤是好了,可口袋却已经空空如也,他又陷入了绝境,只能饿肚子。
这天,卡拉扬和他的妹妹在这炎热的天气里,又热又渴又饿,仿佛是被世界遗弃在沙漠中的旅人。
他们已经整整两天没有吃进任何东西了,身体像是被抽空了能量的躯壳,虚弱无力。
他们只是偶尔喝一点儿街头水管里滴下的水,那水带着一股淡淡的铁锈味,勉强维持着生命。卡拉扬看着妹妹那面黄肌瘦的模样,心中如同被刀绞一般。
妹妹卡拉梅的眼睛深陷在眼窝里,那眼窝深得就像两个黑暗的洞穴,原本明亮的双眸现在变得黯淡无光,像是两颗失去光泽的宝石,仿佛失去了所有的生气。
她的眼神空洞而无神,只是呆呆地望着某个方向,似乎对周围的一切都失去了兴趣。
她的嘴唇干裂起皮,像是久旱的土地,上面布满了一道道细小的裂痕,裂痕里还隐隐渗着血丝,那嘴唇的颜色也变得苍白如纸,没有一丝血色。
她有气无力地对卡拉扬说:“哥哥,我饿。”
那声音微弱得如同风中的烛火,随时都可能熄灭。
那声音像是从遥远的地方传来,又轻又细,仿佛一阵微风就能把它吹散。
妹妹卡拉梅喊饿的话,就像一把尖刀一样,狠狠刺扎着卡拉扬流血的心,他双眼空洞,无奈地回答:“你饿,我也饿。”
他的声音里充满了疲惫与绝望,那声音低沉而沙哑,像是被砂纸打磨过一样。
“我们是山穷水尽疑无路,柳暗花明没一村。”卡拉梅眼神中闪过一丝绝望,她有气无力地说,“不然,我们买点儿安定吃了自杀吧。”
她的这句话就像一颗重磅炸弹,在卡拉扬的心里炸开了锅。
卡拉扬立刻坚决地说:“不行,不要胡说八道,你是不是饿糊涂了,在说胡话?”
他的眼神中带着一丝惊慌和愤怒,他不能接受妹妹说出这样的话,在他心中,妹妹是他唯一的亲人,他一定要保护好她。
“我饿得晕晕乎乎,有些腾云驾雾,到了天堂琼楼的感觉。”卡拉梅一脸菜色,气色很差,她饿晕了,饿得出现了幻觉。
她的眼前出现了烤鸡、烤鸭、火腿,还有金黄色香喷喷的烤面包,那些美食的形象在她脑海中无比清晰,散发着诱人的香气,逗引着她的食欲。
她的眼睛虽然空洞,但偶尔会闪过一丝光亮,那是她在想象美食时的短暂兴奋。
“你饿得出现了幻觉,情况不好,情况很糟糕。”卡拉扬看着妹妹,觉得情况很严重。
妹妹饥饿时出现头晕,这让他想起在美食学院上学的时候,导师就说过,当过于饥饿出现头晕,就应该是低血糖引起的现象。
由于体内的血糖比较低,会导致脑部出现脑细胞缺血缺氧,从而引起的头晕症状,或者出现异常的饥饿幻觉,这种状况必须改变,不然,就会活活饿死。
卡拉扬十分焦虑起来,他思忖片刻,急急慌慌张张地对妹妹说道:“你在这里等着,我去给你搞点儿吃的,别干傻事儿。”
他的眼神中带着一丝坚定,尽管他自己也不知道能从哪里搞到食物,但他必须去尝试。
卡拉扬忽然有些犹豫起来,怕自己走了,妹妹会干傻事儿。
如果妹妹真的因为饥饿过度,选择了自杀,自己后悔就晚了。
他的脚步像是被钉在了地上,内心在做着激烈的挣扎。
“我不会死的,早点儿回来。”卡拉梅有气无力地说着,想哥哥挥挥手。
她的手无力地抬起,又缓缓落下,那动作像是慢放的电影画面。
卡拉扬走在大街上的卡拉扬,心中满是焦虑与无奈。
他的脚步有些虚浮,每走一步都像是用尽了全身的力气。
他的身体像是一片摇摇欲坠的树叶,随时可能倒下。
他暗想,今天无论如何,也要给妹妹搞点儿吃的,也得要给自己搞点儿吃的,不然就真的会被活活的饿死。
他的眼神在街边的店铺和路人身上来回扫视,像是在寻找着什么救命的线索。
卡拉扬也饿得劲儿大,走路的姿势有些怪异,脚步趔趄。
他的肚子里不断传来咕噜咕噜的声音,像是有一只怪兽在里面咆哮。
他想到了自己和妹妹的遭遇,他们原本在苹果星球过着平静的生活,那里有美丽的风景,奇异的生物,还有温暖的家人和朋友。
却不知为何穿越到了这个陌生的地球,如今深陷困境,回不了家乡,就像迷失在黑暗森林中的孩子,找不到回家的路。
他深知,人就像鱼需要水、花草需要阳光雨露一样,需要食物和水才能活下去,可现在这最基本的需求都成了奢望。
走了一会儿,他看见了一块牌子。
福来饭馆
这是一家门脸不大的小饭馆,它静静地蜷缩在街边的一角,那扇小小的门,仿佛许久都未曾被热闹地推开过。
门可罗雀。
从外面望去,饭馆里没有一丝热闹的气息,冷冷清清的,那氛围就像女诗人李清照笔下所描写的“凄凄惨惨戚戚”般凄惨悲凉。
那股清冷像是一层薄薄的雾气,弥漫在饭馆的每一个角落。
然而,小饭馆里,还是弥漫着饭菜的香气。
这香气如同一个调皮而又残忍的小恶魔,对于已经饿了两天的卡拉扬来说,就像有一只无形的手在狠狠地揪着他那空空瘪瘪的胃。
那胃像是一个被遗忘的口袋,瘪瘪地贴在身体里,正急切地渴望着被填满。
犹犹豫豫的卡拉扬,脚步沉重而迟缓地走进了小饭馆。
饭馆里有两个人,一老一少,像是两个被遗忘在寂静角落里的影子。
厨房在角落里显得空空荡荡的,没有一点儿烟火气,没有一个做饭的厨师。
异常冷清。
原来请的厨师已经走了,因为饭馆开不出工资,就要倒闭了,厨师就像一只寻找新巢的鸟儿,飞到别的饭馆去了。
现在是老头对付着当厨师,他那厨艺就像他此刻的生意一样糟糕,只能算是勉强会做饭吧。
老头是饭馆的老板,一个叫马高高的老头。
他看起来十分苍老,岁月就像一位无情的雕刻家,在他的脸上刻下了深深的皱纹。
那些皱纹像是岁月长河冲刷出的一道道沟壑,每一道沟壑里似乎都藏着一段或辛酸或无奈的故事。
他的头发稀疏花白,稀稀拉拉地贴在头皮上,就像荒芜的盐碱地上几株垂死的杂草,在风中无力地摇曳着。
他的眼睛里透着一种疲惫与失落,仿佛对这个饭馆的现状已经感到无比的绝望。
饭馆里还有一个清闲的少女马美玉,今年十二岁,也是马高高辍学的孙女。
她是一个善良的女孩,眼睛里总是透着一种纯净的光芒,像是藏着一泓清泉。
她和爷爷一起守着这个冷冷清清的饭馆,他们不时地向外面张望,那眼神里充满了期待,就像在黑暗中等待黎明的曙光一样,希望有顾客进来吃饭,好让饭馆有点儿烟火气。
他们今天还没有开张,那扇还未被顾客推过的门,就像一道看不见的屏障,把他们与希望隔离开来,离倒闭关门已经不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