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行。”
“不可能。”
顷刻间,场中四人犹如被踩着尾巴的猫,直接跳脚起来反对。
服软之际,他们已经有所预料,朱祁钰势必会以此狮子大开口,但是他们做梦都没想到,其的胃口居然如此之大。
所要的居然是,京营。
这么多年以来,他们一再失势、一再被打压,为何文臣从始至终都没有赶尽杀绝,总会留有余地?
真正原因,则乃是武将功勋手中所掌握的京营,给予的他们这些人底气,亦是唯一能够给武将功勋一脉兜底,护卫他们所有人安危的存在。
说是他们这些人的命根子,亦是分毫都不为过。
如今身逢乱世,又正值武将功勋势微,影响力降至冰点,自身难保的时候。
倘若交出京营,那么他们就真的几乎成了砧板上的鱼肉,这和直接要他们老命又有何区别,比之方才朱祁钰所言的那些事情叠加一起带来的伤害,甚至更甚。
为此,他们无论如何都不可能同意,也真的付不起这般高昂的代价。
真要如此的话,于他们这些人而言,宁愿就那些牵扯朱祁钰之前言语中的人,全部忍痛放弃割舍,都不愿意放弃京营的掌控。
殿内气氛,再度陷入了无尽的压抑中。
朱祁钰双眸微眯深邃,若有所思的扫过在场的几人,片刻后方忍俊不禁的笑了起来,道:
“诸卿是不是想岔、或者说是迷糊了。”
“忘了咱如今的身份,与之以往身份的差别。”
“咱如今非是宗亲身份,乃是当今大明国君,京营虽乃尔等掌之,但终归隶属、忠于天子。”
“尔等究竟是忘记咱之身份,还是说已然心中将京营当成了尔等囊中之物,或者说现如今的京营,已然不再是忠于天子,而乃是忠于尔等武将功勋,成为了尔等的私军?”
这话不可谓不够狠厉。
几人的脸色骤然变了变,比之方才更为苍白,连嘴唇都不见了分毫血色。
是啊!
朱祁钰的身份骤变,已不再是郕王或者宗亲的身份,而乃是当今圣上,京营也自然乃是其囊中之物,亦是应忠于其。
看似别人是在要京营,但从某种意义上来说,京营也本就是别人,甭管他们愿意也好,不愿也罢,这都是没法改变的事实,但敢辩驳多言,归罪其等为谋逆,亦让人挑不出分毫的理来。
恰在这时,入内一直不曾言语过分毫的成安侯郭晟,终归是坐不住站了出来,犹豫敦促了片刻,一声长叹后,神情郑重的幽幽,开口道:
“陛下啊!恕老臣直言。”
“不可否认,陛下能够荣登大位,武将功勋未出力分毫,甚至还于此间做了些许昏头的举动。”
“因此陛下不喜我等,臣等自是理解。”
“陛下宽待拥有从龙之功的文臣,亦是无可厚非,臣等亦认为合情合理。”
“但是啊!”
“事情适可而止,有过之而无不及。”
“大明立国至今,途径太祖、太宗、仁宗、宣宗...,咱们这些个武将功勋的势力已大打折扣。”
“太祖皇帝设立的五军都督府,确保了皇帝对军队的绝对控制,防止了军权力量的过度集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