运动场分为几个区域，最大的运动场很像公学的田径场，椭圆形，开放式。

不同于田径场中间什么都没有，运动场中间是八个擂台。

当然，说擂台不太恰当，因为没有搭起台子，反倒是陷下去一人多高，是八个长方形的大坑。

比较有意思的是八块擂台的地形不同，有石板，有草地，有沼泽。

安德烈顺着课表的信息找到了一号擂台，往下看了看，是石板地形，现在空无一人。

扫视周围，发现自己来得最早。

没急着下坑，安德烈四处看了看几个擂台都是什么样。

等他第五次逛回到一号擂台时，陆续有学生到了。

安德烈站定在坑边，数了数，来上这节课的大概有三十来号人。

再回忆昨天参加镰刀测试时的人数，差不多就这个数。

这看上去不太正常，来的人有些多了，因为选择参加镰刀测试不代表一定会选修镰刀。

昨天测试时的表现好坏每个人心里都有数，自己究竟适不适合镰刀，用不着等到适应性结果下来才知道。

而且刚刚梅布尔在开学第一课上说了一些关于选修的信息，她表达得很清楚，镰杖冠炉四条巫师之路并不共通，更没有互补的说法。

镰刀和熔炉、权杖和王冠可以兼修的原理只是不冲突而已。

如果力有不逮，自不必多说；即使学有余力，最多做到一加一等于二，没有什么大于二的说法。

无论是双塔还是王冠二，都不建议学生兼修。

泰德如此急迫要找到安德烈，劝他别过早放弃镰刀，也是因为这个。

天才往往比普通人更早意识到，主修一门才是最有效率的，即使他们看上去有一些多余精力。

另外，虽然安德烈在事实上拿到了双领读身份，但这是不正常的。

正常的架构从来就是一名首席领读加三名其他选修的领读，而不是像安德烈这样，一个人兼任双选修领读。

若非安德烈的熔炉和镰刀适应性全都拉开其他人一大截差距，巫师塔实在没办法替他做选择，那是万万不会如此安排。

甚至于巫师塔还有预案，等安德烈选择放弃一门选修，就会立即递补一名新领读。

安德烈倒是不知道还有递补这回事，但他立即明白过来眼前这个乍一看不合理的人数是怎么回事。

第一周的选修都是试听课，在场三十多个人并不全是要选修镰刀的。

这里面有相当一部分人，要么是来凑个热闹，认认同级的脸；要么是打算辅修镰刀，单纯旁听而不正式选课。

待到第二周，正式开课时，上课人数就会减少许多。

所以，与其说人多，不如说人少。

简单想来，权杖选修课那边也该是五十多个人，多于这边。

再打量周围，安德烈发现没一个认识的。

韦德和两个领读自然不用说，他们都不上镰刀选修课，但是连马丁公学的同学都没有，很难说这是碰巧。

看来选修镰刀的人数天然就比较少。

这是好消息，安德烈一个人就要管四门必修加两门选修，工作量自然越少越好。

安德烈提起精神，试图从神情举止中分析出在场学生里有谁更有可能主修镰刀。

有人窃窃私语道：“首席领读在我们这里欸，选修镰刀会不会轻松一些。”

“别扯了，人家凭什么帮你，公学里有人帮你吗。”

“确实，首席会操纵鬼魂，肯定不是好说话的类型。”

安德烈一扫便略过这个小团体，按泰德说法，这几个人都不适合主管战争领域的镰刀。

想占便宜是正确的，但盲从和臆断不是。

安德烈还没来得及再看上几眼，正确的做法就出现了。

一头栗色短发的矮个子走到安德烈面前，抬头问道：“可以打一场吗。”

安德烈看也不看他，继续扫视四周，直接拒绝道：“你不够格。”

短发矮个子继续说道：“我知道，那你能帮帮我吗。”

有点意思。安德烈低下头直视矮个子，说：“所以我凭什么要帮你。”

矮个子理直气壮道：“我不知道，你告诉我。”

安德烈被气笑了，说道：“你如果是想卖什么东西给我，先搞清楚一件事，我没有时间为你设计交易方案。”

矮个子接着安德烈的话回答道：“那我就卖这个，你的时间，我能帮你跑腿，帮你管事。”

矮个子顺杆儿往上爬的本事令安德烈多看了一眼，可这都是他玩剩下的。

“如果你需要通过和我对打的方式才能吸引来关注，”安德烈陈述道，“那么你没有能力替我节省时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