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我要怎么样才能证明自己有能力帮你节省时间。”矮个子追问道。

“同样的话我不会再说第三次。”安德烈不再看矮个子，望向运动场入口，打发道，“如果你想要卖什么东西给我，带上完整的交易来找我，我没兴趣发掘你身上有何价值。”

矮个子还想死缠烂打，发现安德烈与周围众人都在看向一个地方，目不转睛。

转过头，矮个子和所有人都看见了，一头三人高的红色恶魔。

凡人世界里，从没人见过也没人描述过恶魔是什么样，但每个人看见那怪物时，心底都会响起一个声音——恶魔。

羊角、蛇眼、鳄头、牛背、蜂腰、虎臂、马腿。

浑身赤红，没有呼吸声，不带脚步声，眨眼间越过众人，跳下深坑站定。

操纵恶魔的红袍巫师出现在坑边，命令道：“开始上课，都愣着干什么，下坑。”

众人看看红袍巫师，心知这就是授课老师了，再扭过头看看坑底，心里都有点犯怵：哪怕知道这恶魔受巫师控制，不会伤人，但谁又愿意和这东西待在一个坑里跑都没法跑。

安德烈咂咂嘴，迈出一步。

落在坑里，先给自己套了个霜环，再将范围收紧至身周，最后绕着恶魔观察起来。

恶魔没有毛发，脑后也长有一只竖瞳蛇眼，安德烈走到哪里，恶魔不用转头就能看向哪里。

安德烈绕了一周，举手向恶魔示意抱歉，这般打量确实不礼貌。

红袍巫师在坑边将整个过程尽收眼底，撇了撇嘴，再看向四周还没跳下去的学生不耐烦道：“不敢下就滚。”

这句话令学生们分成了两派，一派往后退了半步，一派咬紧牙关跳进坑里。

红袍巫师懒得再废话，唤出劣魔。

一群半人高的惨白色小怪物出现在半空，两两一组，一左一右抓住不敢下坑的学生，边发出怪叫边扯着他们肩膀，飞出了运动场。

安德烈看不见有多少人被赶走，但敢跳下坑的只需扫两三眼就能数清楚，算上安德烈自己，一共十个人。

今年选修镰刀的恐怕也就是这十个人了。

对比全年级整整有九十五个人，这个人数实在少得可怜。

本应该感到轻松的安德烈此时却有点笑不出来。

人数稍微少一些，他的工作量确实会跟着少一些。

但人数少到不正常，还是授课老师主动出手淘汰了一批人出去，只能说明镰刀选修课的难度较高。

这也意味着镰刀的领读工作不会轻松。

安德烈还不知道，授课的红袍巫师更是没打算让他好过。

红袍巫师居高临下，对坑底的学生们宣布道：“战斗理论第一课，击败这只拳魔。”

我就知道。安德烈瞬间将霜环范围张开至极限，口中疾呼：“散开。散开。”

能下坑的胆子和脑子都算不错，但总有人反应速度相对较慢。

拳魔瞄准一个楞在原地的学生，微微收拳蓄力，空挥直击。

拳劲破空，贯穿霜环。

一条真空走廊出现，拳魔与发呆学生之间已是一路坦途。

安德烈刚想切换燃血拳封堵，拳魔完成启动，马腿一蹬一点，抓住了那名学生。

保罗于虚空浮现，一发金属射流瞄着拳魔抓着学生的臂膀射去。

拳魔轻松躲开，顺手将被抓住的学生扔出坑。

首位出局者诞生。

保罗的延误依然发挥了一定作用，没等拳魔打出第二条真空走廊，学生们已经四散退开。

安德烈和保罗不用再担心误伤，放开了手脚频繁施术，使拳魔无力追击。

拳魔只得依托真空走廊，抵挡安德烈和保罗的围攻。

场面暂时陷入僵持。

此时安德烈发现，真空走廊明明就在环内，却完全脱离了他的控制。

环本该是一个完美球形，以施术者为中心，环距为半径，在这个球形内施术者对巫术有着接近理论值的掌控力。

但实际运用中，首先大地会削去一个下半球。

安德烈最开始不太适应被大地阻拦屏蔽的感觉，后来反应过来：这是好事。

掌控环的精力不是凭空产生，全靠施术者来提供。

并且作为凡人，施术者的注意力极其有限，也很难做到长时间大范围的覆盖。

好钢自然得花在刀刃上，地下又没有目标，干嘛花力气关注。

安德烈甚至更进一步，特意训练了一个小技巧去主动削减上半圆的球顶部分。

目的也很简单，现阶段空中没有敌人，用不着提防，将所有精力集中在地面，就可以最大程度保障对环距内巫术的掌控力。

想来，这就是为什么环被称为环，而不是球。

但这些技巧与努力在拳魔的一记蓄力直拳面前变得无用。

无论安德烈如何调动霜环，那条真空走廊就是无法重新被纳入掌控。

霜环上出现了一个无法合拢的缺口。

安德烈能感受到，就因为这个缺口，无法成环的霜环威力下降了不少。

保罗：不能让它停下来蓄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