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日人太多,为了不暴露出来,周永文都留在了后院跟女人孩子们一起吃饭。
从周永文没有来前院,薛顺成就明白了周永文的意思,在外人面前把他当孩子对待。
但今早没有了外人,他就迫不及待来汇报工作了。
周永文回到薛继昌的小院洗漱,薛顺成就在旁边跟他汇报着薛家的决定。
他回来后并没有说出周家的最大秘密,只是说周家要在定海小岛开办一个学校,不教四书五经,只教将士认字。
薛家当官的不多,举人也不多,可是秀才也有七八个。
只是去教将士认字,他们一开始还有些不情愿。
但薛顺成只说了周家愿意每月出银钱四两,禄米六十斤,免税田十亩,登时就就变成了优厚的条件。
免税田十亩,足以养活一家五口,另外还有七百斤大米,四十八两银子,这条件比一般的师爷都高。
不是主官非常信赖的师爷,一年下来落二十两银子,都艰难。
而且当师爷需要忍气吞声,阿谀奉承,师爷之间明枪暗箭斗争不断。
可是当蒙师就省心多了,生活还稳定。
所以他回来后就找到了自家的六个秀才,同乡的十四个秀才,凑足了二十人。
这二十人都是成家的,除了薛家人,都是老实可靠的。
其实老实不老实的,周永文不太在乎。
这批老师到了岛上,最少三年内,是不能离开的。
三年后,基础已经奠定,也不怕泄密了。
洗了脸,周永文用棉布擦脸问道:“那金陵的薛大爷,怎会在南浔?”
薛顺成笑道:“也是碰巧了,他前日来嘉兴公干,听说你们要来,就多留了一日,今日就要去湖州。”
金陵薛家与湖州薛家,不属于一支,但都姓薛,也就亲近一些。
而且薛家二爷主要在松江府,与薛顺成也认识,有了这层关系,薛大爷昨日才登门做客。
可是随后,周夏祖就来了小院,听到他们在谈薛家大爷,就接话说道:“昨日他特意避开其他人,问了我太子那日的遭遇,我没敢多说,只说自己也不太清楚。”
周永文释然,这才解释通了。
薛家肯定是太子一条线上的,如今太子死了,薛家没有贾家在军中的底蕴,只是有钱,离家破人亡也就不远了。
周永文沉吟了一番问道:“三舅公,薛家家产大概有多少?”
“现银不确定,不过薛家在不少州府都有丝绸铺,算下来,二十万两怕是打不住。”
周永文又说:“他走了没有?你去试探一下,如果我们能保住他们全家的性命,是否愿意托付家产?”
薛顺成沉吟了一下说道:“我们拥有的力量不能随便暴露,很难保住他们的产业。”
周永文点头。“丝绸生意肯定保不住,放弃丝绸生意,只先保住薛二爷的职位,他给宫里送西洋玩意儿,这刚好是我们以后能控制的。
交出丝绸生意,也能暂时化解他们的危机,但是属于薛家的店铺,刚好适合我们用来发展据点。”
薛顺成精神一振,拔腿就走。“我现在就去,晚了他别走了。”
万事开头难,现在方方面面都需要铺开,但是人才难求。
薛家的产业现在还没有衰落,可不算小,周永文没有看上丝绸生意,这是传统行业,竞争性太强了。
他不需要靠生意来赚钱,只需要在海外搞几座金矿,金钱就不会缺。
相比之下,他更重视粮食与信息渠道,这才是关键的。
薛继昌这个时候带着两个弟弟过来了,请周永文过去用膳,周永文就跟他们兄弟一起前往。
薛家的早膳很丰富,他们昨日就请了酒楼的大厨来做菜,今早也有专门的面点厨子做了丰盛的早餐。
为了不让薛家因为来一次客就破产,苏昭用过早餐就提出了告辞。
大舅公他们再三挽留,苏昭也坚持要走。
南浔到苏州府,陆地约一百六十里,骡车也需要两天才能到。
水路远一点,将近两百里,也需要两天,但人会更轻松一点。
还是昨日的六艘船,不过今日多了薛大舅与薛继昌。
薛大舅不仅会陪同他们一起去苏州,顺便也能国内苏昭讨教一番学问。
至于薛继昌,是专门陪玩的,想跟周永文多亲近亲近。
准备出发的时候,薛顺成带着薛大爷追上来了。
周永文的座船上,一进船舱,薛大爷就扑通一下跪在了周永文面前,惊的薛大舅父子目瞪口呆。
薛顺成沉声跟薛大舅说道:“你们父子俩先出去甲板上,今日的事,半个字不许泄露。”
薛大舅躬身道:“三叔放心,侄儿不是多话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