汴京城的杨府之内随即传来一片贺喜之声,接生婆喜滋滋地抱着粉雕玉琢的小娃娃向穆老夫人和杨老元帅贺喜到:“恭喜老元帅,贺喜老夫人,弄瓦之喜。我老婆子接生了这么多次这,还是头一次见出生就这样干净白嫩的小娃娃,您是没看见,这小女娃一生下来便睁开了眼睛,像是能看见我们,听懂我们说话似的,这女娃娃好有灵性啊。”她说完,旁边伺候的产婆也跟着附和说到:“真是这样,我也是第一次见,肯定是杨家风水好,才能生出这样聪明的孩子来。”
杨老元帅听完这些人说的话,满脸喜色,连说了几个“好”字,随后对管家杨忠说:“看赏,大家都辛苦了,通通有赏”。他自己心里也庆幸,杨家如今在朝中处境尴尬,若是嫡系再出男孩儿,恐圣上猜忌,幸好柴郡主生的是女儿,这样官家就放心了,杨家也可以安安生生的喘口气了。穆老夫人这颗悬着的心也终于放下了,母女平安就好,我杨府如今如烈火烹油般的处境,还期盼什么?只期盼家宅平安,儿女平安,再无所求,女儿好呀,简直就是杨家的及时雨,杨家的福星。
穆老夫人紧张了半天,她的随身嬷嬷青禾嬷嬷看她有些疲惫,便劝着说:“老夫人也累了这一天了,如今郡主生下了孩子,母女平安,您也该放心了,去休息一下吧,这边我盯着。”穆老夫人点了点头,她确实是有些累了,这几年身体大不如从前,只是硬撑着罢了。她又不放心地吩咐她身边的大丫鬟们:“都给我小心些,郡主刚刚生完产,一定要仔细谨慎,不可怠慢,身边的人也要看紧些,若有不尽心伺候的立刻逐出府,绝不留情”。
柴郡主在里间生产结束后,出了一身汗,浑身湿透,听老夫人这样在意它,心里边很是感动。穆老夫人平时非常和蔼,从未发过火说过重话,这是第一次下这样严厉的命令,杨府如今处境尴尬,一是怕有人趁着此时疏忽钻空子,二是不放心她们母女,敲打那些有心思又好偷懒的人,三是显示杨家对她们的重视,尤其是对新生女儿的重视,告诉那些人,杨家不重男轻女。
她心里都有数,杨家掌军权这么多年,上头对杨家早有忌惮,只是碍于边境不稳,杨家军军纪严明,又一直找不到杨家的错处,才不得已一直让杨家嫡系掌管军权。其实这几年赵氏朝廷已经安排了不少赵氏的人进入杨家军,不过公公与丈夫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而已,谁管军队不是管呢?只要是能够保家卫国,护百姓平安,谁管都无所谓,杨家也并不是那贪恋权势的人,只是朝廷不信,赵氏不信而已。
自古帝王之术便是如此,不会任由武将势力做大,说他防患于未然也好,说他制约权衡也好,说他无情无义也好,终归是为了一家天下而已,孰是孰非,不好一概而论。杨家先祖早就知道了这个道理,所以在大木王朝建国之初杨家先祖便对天发誓,杨家人无论何时,是何身份,责任只有保家卫国,杨家军就是大木的铁甲城墙,永不背叛大木,只做纯臣。
杨老元帅与穆老夫人只剩下了一子杨镇业,杨老元帅还有一庶出哥哥,只是这哥哥去逝较早,留下两个幼子与一嫂嫂,杨老元帅心善,与穆老夫人商议要好好对待兄长一家人,多接济她们。穆老夫人便牢记在心,一直善待嫂嫂,抚养两个侄子。这位嫂嫂前几年去逝的,临终前她将两个儿子叫到床前认真叮嘱到:“守业,延业,你们兄弟二人无论何时都要记得你们二叔二婶的好,没有他们就没有我们家的今天,我走后你们要向对待亲生父母一样对待你们的二叔二婶,记住了吗?”这几句话说完,她有些吃力的喘了好几口气。
杨守业与杨延业望着母亲齐齐点头,杨守业是哥哥,他对母亲说到:“我与弟弟一定记住您说的话,二叔二婶待我们极好,我们自己也会争气的,母亲您放心吧。”听了两个孩子的话,杨家大嫂才放下心来,她慢慢的闭上了眼睛,安详离世。后事都是杨老元帅与穆老夫人帮着两个侄子操办,杨镇业与杨守业,杨延业一起守灵送葬。大娘生前对杨镇业也极好,他自是感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