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咩啊嗯昂……”

道人从一碗清水里蘸指，嘴里念念有词，随后向牛圈里一甩手，洒下一串水珠。

碗中清水荡漾，几块黑色纸灰漂浮。

又端着碗，绕着牛圈四下里游走，一边念着不知名的祷词，一边洒下符水。

村民们远远地围在一起，好奇又敬畏。

小孩子瞪大眼睛，大气也不敢喘，直勾勾地盯着那道人行事。

一股神圣的气息在此间流淌。

终于，道人一挥衣袖，将碗向后一伸，村老连忙接过。

只见那道人收了势，面向众人，一副大功告成的神色。

众人这才醒悟过来，纷纷拱手道谢，甚至有人跪倒在地，叩头不止。

“好了，”道人淡然开口，伸手从袖子里掏出一叠符箓：

“这些符，众位且拿回去，贴在门上或者窗前，必可保众位家宅平安，人畜无伤！”

众人纷纷意动，上来就要接符。

村老当即转身横扫众人一眼，止住他们的莽撞举动，这才转身陪着笑道：

“多谢道长！只是不知，这符？……嘿嘿……”

村老搓着手，尴尬地笑道。

村里一下死了这么多牲口，本来就损失惨重，可不能再被游方道人再给诳了去。

“老人家多心了，似众位乡亲这般清贫，贫道又如何忍心再伸手，令众位雪上加霜？”

又叹口气道，“金银虽好，道心难求啊！”

说着，将手里的符一把全塞到村老手中，大方地道，“这些符就送给乡亲们了，贫道志在降妖除魔，护佑一方，于此方能心安啊！”

村老紧紧攥着手中符箓，眼窝一热，顿时滚下热泪。

这位道长自己还穿着破旧道袍，却不图丝毫名利，心地如此之好，村老当即跪倒在地，大声喊道：

“多谢道长，多谢道长！道长真乃神仙降世，神仙降世啊！”

“老人家免礼，免礼！众位，快快请起！”

众人早就感动得心潮澎湃，哗啦啦随着村老跪倒一片，一口一个“神仙”地叫起来。

道人挥挥手，众人只觉清风拂面，越发觉得眼中的道士仙风道骨，飘飘似仙。

“老人家，您是说，山外的村子是往那边走是吗？”

“没错，朝着江边方向一直边，前面是小稷山、枫林坳、老林口，一直到江边是郭家集……”

“如此，贫道便须赶路了，众位，还请留步，贫道告辞！”

“道长还请用了饭再走！”

道人挥一挥衣袖，飘然转身。

“还请道长留下道号，我等也好为道长焚香上供啊……”

道人不停步，突然神经质地扭了一下脖子，神色诡异地道：

“贫道，玄天观闻远成，道号玄冥。”

“是闻天师啊，玄冥天师！……”

身后哗啦啦又跪成一片。

……

一早开门，林间讶然发现，自家门口堆了好几个麻布口袋。

打开一看，里面全是从山上挖来的腐殖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