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让带走了方瑛,背后黎琎神情复杂诡异,面露阴鸷之色,那边方毅赶紧放出了飞鸽。
方瑛带路由松林下密道里出到龙门涧下,从一水帘内转出,再从牛背涧、蛇口涧守卫惊异的眼神目送下离开,出了卧虎峪,直向钓鱼镇而来。
走到半途时行人渐多,惹起了许多路人投来注目的眼光。三人中两个青年少女,一个肩背蓝布囊,衣著普通刚健飒爽,一个着装华丽美貌如花,衣饰虽然反差极大,但仍宛如金童玉女一般,惹人眼球。
陈让为不想再起事端,当夜在钓鱼镇已把骁凤宝刀买了块蓝布包裹包好放背上。
另一位却是身怀伤势一步一瘸,破衣烂衫满透枪眼,脸也尽显痛苦之色。尽管陈让已给管忠外敷了金枪药,内服了活血丹,仍是在路上受不住这颠簸之苦。
“少侠,我带伤拖慢了你的行程,不若你抓紧赶路,我后面徐徐赶来便是。”管忠捂着胸前伤势说。
“不妨,待我给你找辆驴车什么的,我们也不急着一时赶到钓鱼镇。”陈让一副淡然的神情,他果真到附近农家连人带骡车的租过来,装了管忠,吆喝着继续赶路。
陈让有生以来第一次与一个貌如天仙的少女同道走路,精神甚觉愉悦,一时不免有些倜傥之态溢于言表,道:“方小姐,果然大家闺秀,胆识还是令我刮目相看。”
“哼,少给我灌迷魂药。”方瑛冷瞟了陈让一眼,讥讽道:“你一个才出江湖的小人物,就开始敢于挑战我爹这样的大人物了,你也够狂的呀。”
方瑛现在虽然强装镇定,但内心之处却在激浪翻涌,心想这个陈让的突然出现,势必会给当下江湖带来一股妖风,掀起一场腥风血雨,到时整个江湖秩序都会被颠覆瓦解,结局真的难以预料。她自小便随父亲在江湖厮混,谙熟江湖强者为王的世情。
“前面有个小酒肆,也是快到晌午了,不如我们先用些酒饭,吃饱了再赶路吧。”赶了很长一段路,腹中空了。陈让笑对方瑛道。
前方不远处果然出现一个小食摊,酒字旗正迎风飘扬。方瑛也觉腹空,心想不管怎么是应先填饱肚子再说,遂跟着陈让走进酒肆。
陈让点了一大盘牛肉,炒了三盘青菜,要了几坛酒,和赶骡车的农夫扶起管忠,四人一同坐下就餐。
陈让为方瑛斟酒,道:“方小姐,这些乡野粗菜淡酒虽不合你的胃口,但也别有风味,请你将就一下了。”
“你以为我真是千金娇躯,不堪柔弱,”方瑛拒不喝酒,眼睛盯着陈让,嘴里不满的小声娇叱道:“我就想不通,看你是一个明白事理的人,怎么就无缘无故的相信一个人,任意指责他人干了劫掠杀人越货的事情,而你就不需要任何求证,随便就相信了?”
“也没有啊,我这不上你家山庄求证来了,可你家父亲不见我呀!”陈让似认真又似戏谑的说道,望着她美丽的脸庞,那眼,那鼻,那精致小巧的嘴,简直美得叫人心动。
方瑛见陈让边吃牛肉,边用异样的眼光在盯着自己,不禁脸热心跳,便娇叱道:“紧看我干什么,你可不要想些非份的事。”
“呵呵,一个漂亮的姑娘坐在边上,哪个不想多看几眼,我也是欣赏你的美丽,多看两眼怎么了,脸上会长几颗痘吗?”陈让收回目光,微笑的调侃道:“方姑娘多虑了,我只不过是出于一个男人的爱美之心,多看了你几眼罢了。请方姑娘放心,我陈让绝不会有什么非份之想。”
方瑛看着眼前这个清峻飒爽的青年,心下虽觉稍安,但仍作出一些愠怒的表情,道:“量你也不敢!”
陈让笑笑,为自己斟酒,大口饮着,然后大块吃肉。农夫也是好酒之人,几坛酒很快被几人喝完,陈让道:“酒家,再买一大坛酒来,银两多给。”
酒家是个本份人,他提来一坛才热好的酒,笑道:“客官,我这是自家酿的百步醉,大凡人要是喝完二坛,走不完百步便要醉倒半路,客官少喝几口便好。”
“如此好酒是我的口福,我焉能少喝?”陈让闻听大笑,说罢倾壶倒酒,敞怀痛饮。他感觉好久没这么开怀了。
方瑛真希望他能醉倒百步之外,到时她便一刀结果了他,了绝了这个江湖危险之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