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让喝道:“你们有本事冲我来,放了这个伤者。”
“梅花阵。”纪成业低喝一声,枪手们走马灯似的摆开一个梅花阵形,把陈让围定在核心。这梅花阵是枪神所创,奇诡莫测,变幻万端。
“今天就见识一下你们的神枪阵法。”陈让大笑。
纪成业怒极:“你不要太狂妄!“说话间已抖出数百朵冷飚霜花,罩定陈让胸前刺来,攻势凌冽快如霹雳电闪。
裹着凌厉攻势的枪尖才欲触着皮肤,陈让冷笑,身形已如轻风瞬间飘至他身后,纪成业疾喝一声,枪眉尖如影随形,陡然又复刺而至。
陈让身形一转飘开,此时刚好撞在另一枪上,此枪快似迅电,霎那往心前刺入,但陈让比它更快,眨眼顺着枪尖滑溜而上,把这个枪手抛在身后。此枪手低喝一声,枪眉尖爆抖,弹指间又复刺陈让前心。
枪神门中的长枪个个与众不同,两头都是锋锐无比。
陈让的处境是既使躲过这枪,也难免得挨出其不意的另一枪,许多的武林英雄,江湖豪杰都丧生在这防不胜防的梅花枪阵下。
斗了一会,十五杆攻势劲爆的长枪未能伤及陈让一丝毫毛。陈让像一阵灵动的旋风一样在梅花枪阵中自由穿梭,来去自如。
纪成业心中大骇,发出一声厉啸,十五杆长枪加快了凌厉迅疾的攻势。
陈让也一声清啸,身形疾抖,又忽如厉隼般掠起,飞飘在梅花阵外。
再看阵中,十五个枪手东倒西歪,已经呲牙咧嘴不堪痛苦,原来每人脸上赫然印着五个手指纹样,这还是下手不重的原因,要不然众人都要扑地不起了。
纪成业发出一声悲叹,组阵十几年来鲜有败绩,今日遭此奇耻,还有何面目见主人去,他不禁脸如死灰,陡举枪尖朝自己心窝猛刺。
忽觉枪尖凝住不动,竟然再也刺不进去,定晴细看,却是陈让捏住枪杆,在冷笑地望着他。
“一个男人竟如此愚勇,倒是少见。“陈让不愿见他自裁的悲壮场面,说罢手一松让开,径自向府内大步走去。
纪成业羞愧无比,呆呆而立,和其他枪手一样眼睁睁望着陈让的背影,哪还敢前去再阻拦。
这时府内一声“慢“,走出一个横眉怒目长须飘胸的六旬管家,他朝陈让一打量,见他依着普通,但且气字轩昂,相貌堂堂,便强忍怒气拱手行礼道:
“少侠请止步,我是庄上的管家方毅,家主确实离庄多日,有什么事等家主回来再说不迟。”
“今天我一定要见到庄主本人,否则我不会轻易离开。”陈让哪能听信,心想这枪神难不成做贼心虚,还真成了缩头鸟龟?便未停止脚步径往里走,口中仍说道:
“号称什么枪神,只不过也是凡夫肉胎,竟如此目空一切。我偏要闯进去揪他出来。”
“你这个不讲理的青年人,如此放你进去,岂不显得这里太没规矩了吗?”方毅暴怒喝道,他虽已知陈让底细不善,但说罢仍叉开五指迎脸抓来。方毅高武一流,跟随方贤达纵横江湖二十余载,内功深厚。
凌厉之气扑面便到,五指离脸少许,陈让冷笑,暗道好个歹毒的老者!脚步瞬移来至方毅身后,抬腿朝其后背轻轻一踹,便将他踹出府外一丈之地,这一踹只用了二成脚力,因是念他年老之故。
方毅到底功法老到,只微踉跄了几步便站稳了脚跟,转身见陈让已经迈进了府内,顿时怒不可遏,运足全身功力飞纵扑上,身子未到双掌已贯足强劲气势朝陈让后胸击去。
如果陈让不能躲过这一击,势必肝脏俱裂。
掌势才到,陈让脚步一移,便又飘到方毅身后,在他掌势扑空身子前冲之下,只用二成脚力便将其踹出三丈开外,跌进深宽的大厅里。
待到方毅仓惶爬起,欲再扑拦,陈让已然走进大厅,冷笑道:“快叫你家主人出来,你不必徒劳相拼。否则,我要火烧这里,看你家主人躲到几时。“
“谁说要火烧这里,简直不想活了!“这时,一声娇叱传来,如一串清脆的银铃炸响,从大厅后面走出一个十八九岁的美貌少女,只见她神情激怒,已是杏眼圆睁柳眉竖起。
身后跟着一个俊挺青年,陈让一眼便认出他就是黎琎。
“小姐,便是这个狂徒,恕老朽无能。”方毅垂头丧气。
这个美貌少女便是枪神爱女方瑛,她也已知陈让来头,但仍怒不可遏地指着陈让骂道:“狂徒擅闯山庄,伤我家奴,又出言不逊,该死!”
陈让取下竹笠扔在一边,拱手道:“进你们家山庄,没想到如此繁琐。护卫和管家都称庄主离庄,要我怎么相信。”
方瑛见他生得英挺健美,伟岸昂然,比起黎琎还更胜一筹,心中暗自赞异,于是娇叱道:
“我是庄主女儿方瑛,我可以证明父亲不在家,信不信由你,别在这里撒野。”
“好吧,那他去哪了,我该相信你吗?”陈让冷笑道。
“我说过信不信由你。我父亲在武林中在江湖上一言九鼎,行事光明磊落,敢作敢为。为了父亲名声,我难道值得骗你一个无名小辈不成。”方瑛也冷冷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