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丧若死。
临死之际,这人挣扎着道:“终于解脱……我早该死去,想死却又怕死,反而残害了他人,误入歧途呀……血污了自己,悔之晚矣……”
洪庆见他恍然恢复神志,忙又运炁护住了他的心跳,虽然只能维持一时,但已足以询问一些事情。
“你叫什么名字?”
那人卧在血泊中,仰头望天,眼中没有了丝毫的凶性,也没有丝毫的求生欲,像一个静静等待死亡的人。
但他虽然在变人,又不能尽复人形,似人非人,似虎非虎。
但他还有说话的欲望,还是回答了问题:“枫林村,徐有年。”
“你是怎么变成老虎的?”
“依稀记得,是披了一件虎皮衣。但后来并没有找到,身上也没瞧见,可有时也会突然化身饿虎,饥则跳跃噬逐,饱则酣眠化人。
山中无食,遂食腐……”
“虎皮衣从哪里来的?”
“那年……石洞里……悔不当初……”
“那十余采药人,是你杀的?”
“你住在何处?”
“……”
再无回应,徐有年已然身死。
死时也不像人,而是妖。
虽有人形,然而浑身皮毛未退,十分怪异。
只是脸上是带着解脱般的神情,十分平静。
死前他在想些什么?走马灯中又看见什么?是悲是喜?
——路遥人渴,可否讨碗水喝?我这打的泉水,十分清甜,尽管取用,可要用些吃食。
——爹爹,我也要捉兔子,带我去。你还小,去放风筝玩,我回来再带小兔子给你。
——虎娃走了,我只怕也支撑不住了,你自己要好好的。不会,不会有事的。
——道长,这里还有些衣物,是否焚毁?没事,尚有一些财物你等自取,我却要毁了这邪窟。
……
人已死,李长枫瞅着尸体,问:“他身上皮毛,可是那件衣服融入血肉之中?要不要剥落下来?”
洪庆看了看,道:“一死妖气散,不复神异。他身上也只是一层普通皮毛而已,入土为安吧。”
两人将徐有年葬在坟墓群中,立了个木碑,又在附近查看,发现了新起的十数个坟,也不愿铲开,只当此事已了,便自离开。
出了荒村,洪庆又道:“附近山中再搜索一遍,防止疏漏,确保万全。”
李长枫道:“顺便寻那石洞,瞧瞧什么模样。”
“反正无事,落个心安。走。”
漫山遍野的走过看过,无有什么新发现。那石洞也有找到,四壁萧然,遍布尘埃,无有一物。只是顶上石壁,原来刻有什么,但尽数被毁,显的凹凸不平,粗糙难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