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头大马上,一身姿挺拔,容貌清俊的青年身着红袍,头戴乌纱,泛着光的暖阳落在他面上,越发清俊隽秀,芝兰玉树。
这届的探花郎,年岁似乎格外的轻。
特别是对比一个已过不惑,一个已过而的的状元和榜眼,便越发令众人惊叹。
人群中爆发出了惊人的欢呼。
接下来,上京不少尚未出阁的女子借着这三年一次的机会,不停的朝那探花郎投掷香囊,甚至,更有的大胆者直接问那马上的探花郎是否婚配。
一时间,喧闹声,欢呼声淹没了上京的街道。
“这届的探花郎,着实生的不错。”
玲珑阁,雅间内,一道慵懒妩媚的声音响起,可惜,在场无人敢接茬,除了这位王妃——唯一的妹妹。
“…是不错。”清清淡淡的声音响起,雪莲与芍药站在窗棂前,垂眸看了眼,似乎只是随意附和了句。
可是,屋内的下人们却都希望自己没有听到。
毕竟,两府的下人皆知自家王爷,大人,对于王妃和夫人究竟有多在意。
若是让他们两人知道,王妃和夫人竟然夸了其他男子,特别还是说那男子容貌出众,还不知道要如何吃味了?
可惜,若是他们能听到这两姐妹密语传音之话,恐怕便不会这么担心了。
是了,在八月学子进京时,无论是雪莲,还是芍药,亦或是铃兰,都知上京再次出现了一个可以温养灵体的男子。
最重要的是,尚未被下禁制。
且由于铃兰感知到那人的气息,她们两人也知道了那人的来历。
而今日,雪莲特意和芍药约在玲珑阁,便是为了正大光明瞧上那人一眼。
当然,也不只是为了瞧。
雪莲眸光微动,与芍药几乎同时向那已经打马来到玲珑阁下方的探花郎,施了一道微弱的气息。
这份气息,极淡,但除了花灵,谁也察觉不了,但这不是禁制,只是让他周身沾染上她们一分的气息。
若还有其她姐妹坠落此方世界,必然会在瞬间便知道她们的存在,让她们不必那般彷徨无措。
至于铃兰,她的气息早在当初山城的一面,便已然留下的一息。
只可惜,她们并不知道,有些事,向来并不可控。
她们的目的只堪堪达到了一半。
而另一半,则等这位探花郎回乡省亲,祭祖回京后,她们才会了解其中的因果。
……………
雪莲与芍药离开玲珑阁时,已然晌午将至。
刚下楼,便听见下方传来的行礼声。
两人步伐一停,眼中皆划过了然。
果然,下了楼,便见那两人不知何时皆出现在了一层铺子内。
一个身着王爷朝服,矜贵而冷漠。
一个身着墨色飞鱼服,阴狠而毒辣。
可却在瞧见她们时,眉眼间的冷漠一朝散,两人皆迎了上来。
那骤变的态度,几乎令铺子内,还未离去的小姐们皆面露愕然,但更多的还是艳羡。
毕竟,谁不想找一个位高权重,且眼里心里还全部都是你的夫君。
只是,不知道她们会不会如王妃姐妹俩这般幸运了。
望着被呵护离开的王妃与殷夫人,周遭有和女儿一起来的大家夫人,望着她们艳羡的目光,不由心中酸涩了些。
她们自知少女之心事,可她们成婚多年,自然知平南王妃两姐妹的幸运,只存在于世间少数。
毕竟,这世间有权有势者,能有几个一心一意,而没有其他女子的。
不说远的,就说上京近来的权贵中,恐怕除了那位端阳侯府世子,也就今日的平南王和锦衣卫指挥使了吧。
毕竟,就连当今当年那般倾心那名女子,最后不也在先帝的逼迫下,娶了世家王妃,后来的皇后吗。
只可惜……
不知想到什么,一位夫人眼底渐渐涌出畏惧,甚至不敢再多想。
只因,帝王成婚的那一年,发生太多,太多事。
多到,上京人人自危,血流成河。
……………
入夜,雪莲身着一袭雪白中衣,半靠在床头看着书,三千青丝仅用一支白玉簪半挽,两侧落下了几缕。
“伤眼。”摇曳的烛火下,身前落下一道高大的身影,殷冥合上了她手中的书。
可当一低头,见那书页时,不由皱了皱眉。
毕竟,这种书都是由历朝历代的钦天监编写成册,攥写千百年间所经历的怪异天象。
一般,很少有女子会喜欢。
不过,想起雪莲从出南疆便一直喜欢看书,且都是些晦涩难懂的书,他也并没有过多在意。
毕竟,他现在更在意的是另外一件事。
“啪—”经年天像书被随意扔到一旁。
而它的主人则被迫不及待的殷冥,一手揽着腰,一手捧着小脸吻着,炙热至极。
须臾,当雪莲渐渐有些呼吸不上来时,他才停了下来,可也不肯放手,就这么头抵着头,时不时轻啄着她的唇。
“你今日怎么了?”怎么像受了什么刺激,吻的跟头狼一样,越吻越凶。
殷冥望着她,漆黑的眸子暗了暗,可良久,他终是没忍住,开口问了她,“你觉得,我生的怎么样?”
说实话,殷冥曾经从未在意过自己的相貌,可今日听到下人回禀的事,他却忽然变得非常在意。
因为,怀中人从未夸过他。
想着,男人双眼越发深了深。
此时,雪莲哪里还能不知是怎么回事,可望着上方那双幽黑到隐隐藏着一丝期盼的眸光,她轻轻笑了一声,唤他,“凌霄。”
在两人的成婚夜,殷冥便将从前的名告诉了雪莲,他说她给了他新的希望,所以,他也希望凌霄二字,能从她口中唤出。
雪莲抚上了男人的眉眼,说出了殷冥永生无法忘记的话。
她说,“你就是你,独一无二。”
她说,“我这一生的相公,只会是你。”
女子的声音轻柔而动听,如珍珠般落入了他的耳畔。
摇曳的烛火下,雪莲勾住他的脖子,抬起小脸,在他唇侧落下一吻。
她唤他,“凌霄。”
往日清冷之人,温柔媚骨起来,最是令人心惑。
四目相对间,一切终将炙热如火。
黑夜下,蛟蛇盘旋在屋内,仿佛笼罩了整个床帷。
而此时,夜色越来越深,也越来越美。
谁都没有看见,天际划过了一道流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