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更多的是不舍。
因为饥荒,因为赋税,他们不得已抛家舍业。
差一点他们就全都变成流民了。
流民就是黑户,从良民变为流民,也就意味着要背井离乡,四处流浪。
运气好的还能找到苦力活干,要是运气不好,就只能客死异乡了。
一旦到了大饥荒,百姓因为活不下去,就会成为流民,这是有很多先例的,村里老人都说过。
他们现在还能种上地,好好的撑过这段日子,全是托了薛沉姑娘还有世子他们的福气啊。
“薛姑娘,你们一路平安啊。”
“一路顺风啊,有机会一定要再回来这里看看我们。”
“是啊,我们会记住您的!”
薛沉鱼一行人都在马车里,冲着外头挥手。
“诸位保重啊。”
“保重。……”
一路顺风。
……
回京的一路上都比较顺利。
因为有薛侯和陈明轩、以及运粮队伍在,这便是最大的保障。
直到进京前夕。
“你没听说么?之前就是在这儿,押送进京的匪首就是在这里被劫走的。”
“胡说八道什么呢,这里可是天子脚下,再大胆子,他们也不敢在这里接人吧,而且你不是说那群人是哪里的来着?”
秋华也就是下楼倒个水的功夫,便听见驿站里的伙计在议论一些本不该讨论的。
她立刻收敛了气息。
因为临近盛京城,常有达官显贵打这儿过,所以这里的驿站也比之前海城县那边的好了不知道多少倍。
自然就不会只有两个驿丞,还有相应的使唤下人,供来往的官员驱使。
更有一定的兵力守卫驿站内外的安全。
不过,有这么巧么?
宫里姓汪的那个阉人带着裴二虎等人,不就是比他们先出发了几日?
“禁军,是禁军。”说话的人压低了声音,用几乎只有他们两个人自己才能听见的声音说。
“领头的白面无须,一看就是净了身的那种,肯定是宫里的。”
另一个人马上就嗤笑道,“那就更不可能了,宫里头的人还是禁军押送的,什么人胆子这么大的,竟敢劫走他们押送的匪徒?”
起初说话的那个人有点嫌弃地摆摆手,“傻子,跟你这种傻子说不通,一根筋的呆子。我要不是亲眼所见亲身经历,我能告诉你么?”
秋华听到这里,也觉得事情有蹊跷,水也顾不上倒了,也不敢引起别人的注意,迅速回房。
此时,薛沉鱼已经换了寝衣,只穿了一身杏色的中衣,外头只披了一件厚一些的衣裳。
屋里还有几个炭盆,以及地龙,是没那么冷的。
起码比他们启程离开的岭南那块地方,要舒服多了。
想起来那里冬日里的潮湿阴冷,薛沉鱼就浑身不太舒坦。
秋华扫去身上落的残雪,才进了屋,详细的把听到的话对薛沉鱼说了。
“你听清楚了?”薛沉鱼眉头拧了拧。
秋华郑重地点点头,“听清楚的,一开始奴婢没在意,但越听越觉得不太对劲。宫里的阉人带队的,还是禁军押送的什么匪首,只怕没那么巧合。”
“被劫了呀。”
薛沉鱼呢喃着这几个字,脑子里有道光一闪而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