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明白,“无定”并非是为了一己私欲,而是考虑到温室居民的生活情况,真正想要去做些什么。但迫于没有背景与足够的机遇,束手无策。
“我不会以仇珩的身份介入。”思索片刻,仇珩还是决定退让一步,留下一点余地。
虽面上不显,但看得出相比于先前,“无定”少了些低落的情绪,她也旋即起身,向那张办公桌走去。
“……感谢您的理解。现在我带您去取六十六年前您留下来的东西。”
“所以刚才我不答应的话,你就不带我去取?”
仇珩故意调侃了一句,试图缓解一下方才谈判时剑拔弩张的气氛,但看起来并不如何成功。
“无定”脚下的步子乱了一瞬,就算没有穿高跟鞋,还是差点就地摔个跟头,显然是被那人冷不丁的提问惊到了,赶忙回答。
“您误会了!怎么可能?”
怎么这么紧张,连一句玩笑话都听不出来。
黑发青年无奈咧了下嘴,扯了扯左手的手套,语气尽可能地放缓。
“放轻松,以后就是同事了。”
看到“无定”还想说些什么,仇珩赶忙打断她,先发制人:“直接叫我仇珩吧。”
“您……咳,仇珩。”
孺子可教。他赞许地点头:“走吧。”
等等,似乎忘记了某个人的存在。
仇珩的脚步微顿,向那位女士征询一句:“不知你是否介意我的同伴在这里稍作等候?或者让他暂时前往休息区也可以。”
“无定”摇了摇头:“办公室里没有保密文件,在这里等待就好。”
她按下了办公桌下方的一个隐蔽按钮,只听见一阵“喀拉拉”的响动声传来,这间办公室右侧的书架裂开了一条缝隙。
“很传统的暗门设计。”
仇珩聊作评价,顺便走上前去,在门边站定。
“检测权限识别申请,请验证身份。”
出乎仇珩的意料,此时从门上响起了一道熟悉的机械音,“无定”向侧方退开一步,抬手示意他上前完成验证。
“一号?”
“先生,是我。我原本在临时驻地等待您与暨先生返程,但方才却意外接收到了信号连接的请求。”
“你连接上网络了?”
“是,先生。现在温室内部的网络已经基本普及,我可以抵达温室内部线路通向的任何一处。”
合理。仇珩点点头,接受了这个逻辑,但并未全然松懈下来。
“证明。”
“我是作为您最坚定的拥趸而被创造的,先生。”
“……”
他捏了捏眉头,感到有些伤脑筋。人工智能的脑回路竟如此清奇,谁家好人自证的时候会打感情牌。
皮质手套用力相互挤压时发出了“吱呀吱呀”的声响,看得出来其佩戴者此时正无语凝噎。
“我醒来后对你说的第一句话是什么。”
“静音。”
它的语气带上些幽怨,鬼知道仇珩是怎么么从机械合成音里面辨别出感情的。
这是一个几乎无法被猜出答案的问题,说明对方并非假冒伪劣产品。
仇珩在心中暗自下着判断,口上吩咐。
“验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