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动，老实点儿！”

对上那小太监刀锋般阴狠的眼神，钟芳懿不由得倒吸一口凉气。

“大···大监，这是怎么回事啊···”

她声音颤抖着，而大监却只是轻笑一声，并未回答她的问题。

下一瞬，外头的袄子滋啦一声裂开。

声音犹如惊雷，让人头皮发麻。

钟芳懿再也不敢多问什么，只得硬着头皮一步步向前走。

早朝，众臣云集。

肖钰端坐在上首，底下是乌泱泱的朝中官员，殿外，是绵延数十米的长长石阶。

正在此时，石阶底部，一人身着朝服缓缓而来。

众人回头看去，只见季风林提着袍角拾阶而上，金紫色的朝服在阳光的映照下熠熠生辉。

众大臣的目光不禁被这美轮美奂的一幕所吸引，目光追随者来人一步步走近，直到堂上响起如泉水般清越，又如钟磬般悠远的男声。

“陛下，”

季风林立于殿前，俯身一礼。

“臣此次北上歼敌，幸不辱命！北境如今已与我朝签订了休战文书，预计至少二十年内，再无战事。”

说着，大监接过季风林手里的木盒呈给肖钰。

打开木盒，肖钰神情一滞。

他拿出盒里的虎符放在桌案前，在场众人面面相觑，已有不少开始在底下窃窃私语起来。

“风林，你这是何意啊？”

季风林闻言，立刻跪倒，拱手于前。

“陛下，臣想以军功向陛下讨个恩赏。”

“哦？往日朕给你诸多赏赐都被你严辞拒绝，今日既然你主动讨要，朕哪还有拒绝的道理？风林你但说无妨，能满足的，朕都会尽量满足你。毕竟···”

肖钰拧眉，一脸兴味十足地盯着台下的人。

毕竟错过了今日，以后怕是再没有机会了。

“陛下，如今大虞内无动乱，外无战事，臣之使命已然达成，惟今只愿解甲归田，享齐人之福。还请陛下收回虎符，连带着这威武将军之名也一并收回。”

话毕，满朝文武一片哗然。

旁边站着的小太监见状，忙扯起嗓子大声喊着，

“肃静！肃静！”

窃窃私语的声音之大，竟盖过了小太监尖利刺耳的人声。

“风林，你这又是为何？你走了，那季家军怎么办？你就如此放心将他们交到朕手中？你就不怕···”

“陛下。”

季风林再度叩首，

“副将季斌，德才兼备，经验丰富。臣此去之后，若能由他接管季家军，臣便再无后顾之忧。此事，便是臣想向陛下讨的恩赏。”

肖钰听罢，方才甚笃的内心一时变得复杂起来。

他手里死死攥着那虎符，一时竟觉有些不忍。

沉思半晌，肖钰起身缓缓走到下首。

“风林，方才你所提之事，朕都悉数应允。但朕也想问你，这么些年，你可有什么事情瞒着朕？若是心里有苦衷，大可说出来，朕看在多年的情分上，不会与你计较。”

季风林被这没头没尾的话问得有些懵，一抬眼，正好对上肖钰带着希冀的眸子。

这又是什么意思呢？莫非是试探？可好端端的，又在试探什么呢？

“回禀陛下，臣多年来一直尽忠职守，矜矜业业，问心无愧。”

“朕问的不是这个。”

肖钰步步逼近，眼神里带着近乎疯狂的迫切。

“朕再问你，你真的没有事情瞒着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