羊祜吓得连退几步,差点被钟良逼到墙边。
钟大宝这边更是震惊。
心道相处这么久,居然都没发现钟良这小子的无厘头搞笑戏演得这么好,但凡颁奖典礼没有黑幕,家里没几座小金人镇宅都说不过去了……
想到此处。
钟大宝一口喷笑堪堪憋住,最后化成几声干咳。
羊祜被逼无奈,只得答应给钟大宝请个御医瞧瞧,好说歹说才把钟良得情绪安抚下来。
要说钟大宝在钟家的辈分高,钟良作为钟大宝自幼带在身边的书童,辈分也不低。
毕竟两人分别是钟繇的直系亲,与属。
钟繇是谁?
那可是魏武帝曹操当年在朝谋刺董卓时,私底下见了都要称一声“元常兄”的存在。
即便是司马懿,那也算是钟繇的晚辈,小了钟繇将近三十岁,现在钟繇家的“老仆人”钟良这样跪求自己,羊祜自问还是受不起的。
可钟大宝这头见没事可干,自然不能辜负钟良的一番演技,不消片刻,只见他狼狈地从地上爬来,扑在牢边大吼道:“滚!你给我滚回去!去给兄长念经祈福!他要是有什么不测,我唯你是问!”
钟良听到钟大宝的咒骂,才被安抚的情绪又边得激动起来,再次抱住羊祜大腿大哭道:
“叔子大人您看看,您快看看!少爷他真的病了,哪有人刚立下灭国之功就不让人为死去的兄长守七的啊?如今都多少天了?再不放少爷出去,只怕连五七都赶不上了啊!呜哇啊!”
这样的话被钟良这样猝不及防地哭喊出来,羊祜着实有些慌了,下意识看了看周边有无狱卒经过。
可钟大宝不会放过这样的机会,对着羊祜便是一顿输出,大吼道:
“羊叔子!你若不是头畜牲,就把这奴才给我捻回钟府去!休让他再嚷甚么‘吾兄亡故’,晦他娘的鸟气!贼?娘的杂种羔子!给老子滚!”
羊祜心中一急,又发现钟良给他抱得死死的,只能大喊:“来人!快来人!”
看到几名狱卒闻声匆匆赶来,知道刚才那番咒骂和哭喊多半被人听去,羊祜心里已凉半截。
等到狱卒把钟良拖走,牢房恢复平静,羊祜整了整衣衫来到牢房边上,说道:
“看来士季大人是想出去了。不过如今时局变化之快,已然超出大都督预料,若再生隐忧,只怕对江山社稷不利,所以,祜也只好委屈大人多住几日了。”
钟大宝闻言也整了整衣衫,对羊祜说道:
“叔子大人为大都督思虑周全,功在社稷。只不过,倘若隐忧已然出现,不知叔子大人能不能做得了司马大都督的主……两害相权取其轻?”
羊祜微微一笑,“那得看看是流言成虎,还是如拂面清风。可即便如虎,祜也能当这猎虎人,大家各凭手段,得失成败仍未可知。”
钟大宝也微微一笑,“叔子大人的手段会已领教过。只是,大人难道不怕煮豆燃萁,同室操戈会白白便宜了外人?”
“唔……此事固然可虑……但眼下……”
羊祜沉吟着,突然抬起手臂递向钟大宝,
“眼下却是士季大人执戈高居于堂上,我若不举兵刃,岂不失了对大人的礼数?”
钟大宝自嘲般笑笑,左边看看牢里的书案,右边又看看那扇天窗,退开两步对羊祜长身一揖,用上十二分的真诚恭声道:
“那会在此祝大人旗开得胜,马到功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