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爷,您怎么哭了?”
看到钟大宝以手肘掩面失声痛哭,钟良感受到那份悲戚,也红了眼眶,劝慰道:“三少爷虽然故去,但走得很安详,没留下什么遗憾。”
“谁哭他了!”
钟大宝啐了一嘴,又把钟良拉到近前问道:
“我与那结巴刚回来就被这司马小贼关了许久,你赶紧找人去散布流言,就说……就说……”
钟良听罢连连摇头,“这些小事您就不需要操心了,眼下最重要的是三少爷的临终嘱咐。”
“卧槽!这算小事那什么才是大事?你是想看我被关到死吗?”
钟大宝看到就连钟良也这么不体恤自己,言罢重重咳了几声,若非心肺康健之人,光这几下干咳就能咳出老血。
“少爷您误会了。”
钟良见状连忙解释道:
“流言之事,陈玄伯大人之子陈恂和荀令君之子荀??很早就派人在做了,这两人都有爵位官职在身,绝非易与之辈,您就放心吧。”
“原来少爷我在朝中有这么多盟友的吗?”
钟大愣了愣,发现眼下情况其实不算太坏。
“那是。荀、陈两家与咱们钟家一样,同为颍川士族,这唇亡齿寒的道理又岂能不知?但现在不是说这些的时候……”
钟良顿了顿,回身看看四周确认无人窃听,才对钟大宝小声说道:
“您交代的事有两件是三少爷办的,他做了哪些布局钟良并不知晓,但他临终时说留下一个匣子在李氏的宿处,让您亲自去取。”
“叱嗷!临死都要坑老子一把!”
钟大宝暗骂了一句,还想说些什么,却听到牢房外传来了脚步,连忙举起衣袖把脸上的眼泪查干。
羊祜来到牢前看到钟大宝在擦着眼泪,嘴角一弯,微微欠身行礼道:
“听得外头风言风语,祜还道士季大人全无孝悌之心,如今一见,方知流言不可……尽信。”
钟大宝想起和司马昭这逆子还在较劲,骂骂咧咧地窜起身来,抬脚伸出牢房外对着钟良就是狠狠一踹。
“狗东西!我钟家待你如何?如今兄长只是重病,你不给他祈福就罢了,披麻戴孝是何用意?”
怎料钟大宝用力过猛,还没等钟良被踹翻,自己就先重心不稳,一屁股跌坐在牢里。
“少爷……我……我……”
钟良刚被踹了一脚,还没搞清楚状况,连忙匐倒爬向钟大宝,想要解释一番。
一旁羊祜却笑道:“你家少爷始终不信稚叔大人病故,还道旁人诓骗于他,实在叫人头疼。”
“啊?”
钟良闻弦歌而知雅意,惊叫一声后,手脚并用爬到羊祜面前一把抱住那羊祜大腿,大哭道:
“听大夫说癔症可大可小,叔子大人快救救我家少爷吧!他可是灭国功臣……噢不对!那可是我家老爷在这世上最后一个儿子了!呜哇啊!”
这一幕来得突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