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
有时候第一眼看不上的后来处着处着就爱上了,有时候一下子喜欢上的过不了多久就发现对方不过如此。居晓月和李大为便属于前者,这些年,他们之间不止有欲,还有一种割断不掉的情。逛街回来的居晓月把给李大为买的衣服放在二姐的房间里,她对二姐说:“这个是给大为买的,先放你这边。”说完,又拿着给沈德全买的汗衫走到自己的房间,沈德全此时正拿着钥匙准备出门。居晓月拿出给他新买的衣服说:“你试一下啊,我给你买了两件汗衫。”沈德全看了一眼,说:“等我回来再试吧,我出去买个灯管。”沈德全出门后,居子月走了过来,她拿出桌上的电饭锅内胆准备淘米,看见沈德全的手机在桌上,带有提醒的目光对小妹说:“他手机忘记带了啊。”
居晓月从卫生间里出来后拿着他的手机,赶紧点开他的微信和通话记录。看着丈夫和别的女人的聊天记录,全是女人对沈德全荤腥媚俗的赞美,看得居晓月面红耳赤的,她构想着画面,顿觉心与泥石流俱下,她对二姐说:“他回来死定了!”居子月一手拿着锅,站在卫生间门口,说:“我看到的就已经两次了,你不在家的时候,他带着那个女人来过家里。”居子月把自己看到的告诉妹妹,但说完又劝道:“你经常不在家,男人嘛肯定有生理需要的时候。”尽管跟他在一起生活像穿了平底鞋一样舒服,但不知不觉这双平底鞋里跑进了一颗小石子。居晓月心里明白,她反而觉得这是一次机会。她趁机把聊天记录截图了下来,然后微信转发给女儿和沈家的每一个人,她要让他们知道沈德全也在外面偷人了,发完微信后的她有点得意,以为这样做心里就会平衡一点。居子月淘好米后走进来,问:“去不去菜场啊?”居晓月没有心思想着别的事情,她说:“你去吧,我等他回来呢。老太婆今天在静静那里,我正好有时间治他!”居子月白了她一眼,笑着调侃道:“母老虎要发威了!”居子月说完,便拿着电动车钥匙出门了。
居晓月坐在收拾过的床上,白天里,被子掀开堆货打海绵,晚上睡觉再铺起来。紧凑的房间可以多功能的使用,既是卧房又是工作间,所以看着越来越凌乱,跟被打劫过了一样。居晓月右手拿着塑料枪,左手拿着海绵,打一张扔一张。这些海绵和活性炭全部都是机器上过滤用的,还是沈祥静从厂里拿给她们做的手工活,肥水不流外人田,他们互帮互助赚点外快。她打的十分用劲,好像在把气撒在海绵上。沈德全开门后对她说:“我先把灯管换上。”居晓月没有搭理她,她在想着怎么开口提这件事情,沈德全一边拧下旧灯管,一边问:“二姨又出去了?”居晓月回答说:“她去菜场买菜了。”沈德全拆开新的灯管,说:“冰箱里还有昨天买的盐水鹅呢,叫她荤的菜少买点。”居晓月没有作声,她反倒说:“你把那两件衣服试试呢,看看大小,不合身的话明天我去换。”沈德全应了一声,他换上了新的灯管,又打开开关试了试,然后拍了拍手,从袋子里拿出新衣服。淡色的花色汗衫让他有些不习惯,他站在镜子前脱换着,一边说:“这个颜色不耐脏啊。”居晓月停下手中的活抬眼看了一下,说:“你又不下地干活,要什么耐不耐脏。而且你全是深颜色的衣服,本来皮肤就黑,老穿那些深色的,显得人老气的要死。”说完,居晓月继续低头打海绵。沈德全换回自己的旧衣服后,也拿起小板凳坐在床边帮忙一起打海绵。两人都沉默了一会儿,沈德全是没什么话说,居晓月则带着心事,她还是没忍住地说了一句:“看你老实的样子,背后还有这么一套啊。”居晓月心生涩意,但只是点着提醒他。沈德全立马意识到了什么,他下意识地看了一眼长桌子,看见手机在桌上便明白了,他心虚地问:“我背后怎么一套了?”居晓月并没有大吼大叫,她淡定地就像在跟他唠家常,说:“原来我一直被蒙在鼓里。”沈德全并不觉得理亏,只是不敢点燃她心中那颗蓄势待发的小火苗,他在心里默想着:“只许官家放火,不许百姓点灯。”在出轨这件事上,沈德全料想她不会对自己怎么样,所以无需低声下气地求饶。居晓月见他没有狡辩的态度,以为这是他的低头认错,便也在心里默想着:“还带回家来,抠到连开房钱都省了。”这么多年,沈德全放的是什么屁,会怎么回怼自己,她都知道,他一定会说:“那不是替你省钱了吗?”到时候,就变成她要找台阶下了,又是几秒的安静后,居晓月对他说:“你多出去交点朋友,搞得一点生活乐趣都没有。”居晓月突然奇怪自己的镇定,刚才还说要给他点颜色瞧瞧,一会儿功夫她就转变了态度。这里面还有几分李大为造成的原因,时至今日,她才发现自己还是“有家可退”的,沈德全变形式的包容让她暂时熄灭了心中的小火苗。他按着自己的逻辑说:“朋友有来有往,没有钱怎么经营。”他总是有自己的道理,生活依然每天工厂和家里两点一线,对经济上总是能省则省。夫妻这么多年,居晓月就讨厌他的这副穷酸样,她挖苦道:“看你这么哭穷,也没见你富在哪里。结婚到现在,从来没有听你说过,晓月啊我发工资了,你拿去买点东西吃吃吧,晓月啊我发工资了,你拿去逛逛街,买件衣服穿穿吧。”居晓月冷笑了一声,继续说:“估计等我死了,你能给我买件寿衣还差不多。”沈德全被她那句寿衣的言论弄笑了,但他不敢笑出声,只是淡笑着回她一句:“你这辈子要死了也是值得了,吃也吃了,喝也喝了,玩也玩了,多潇洒。”居晓月给塑料枪换上新的一排塑料扣,然后认真地说:“我也不像其他女人那样管你管的死,我还希望你能多出去交交朋友,你是个男人,又不是家庭妇女。”他们俩的话都搔到了彼此的痒处,所以这么多年来,两人间早产生了懒得分开的“依赖”。他们这场“交易”很默契,一个抠门省钱,又送老婆去夜场上班来构造生活,一个赚外面男人的钱带回来养家,从一无所有到买房买车,夫妻同心,殊途同归了。
而经过这件事后,沈德全也暂时断了偷腥的念想。他的手机也不再设置什么密码,居晓月正大光明地拿着他的手机,把他对自己的微信备注名改成了“贤内助”,她也没有替他删掉那个女人的微信,而是用他的微信号发了一条关于爱老婆的朋友圈状态,好让那个女人看见。
二
从开店到现在,李大为已经好几个月没有给她钱了,危机感让她不得不为每日的生活开销重新“奋斗”起来,加之年岁渐长,对自己的容貌和身材都没那么信心十足了,其实像她这个年纪的女人,正是最有味道的时候,可居晓月近来总是羡慕那些二十出头的小姑娘,她在心里嘀咕着,要是倒退二十年,自己一定豁的更大胆,她一定会好好“利用”起自己的青春。想着想着,踏着黑色的高跟鞋走进了“one day”歌厅一楼的化妆间里,她今天穿着蝙蝠袖绸质的黑色连衣裙,中间的腰带将她下半身的比列拉长,又显得她女人味十足。姑娘们有的照着镜子检查着自己的妆容,有的拿着手机无聊地翻来看去,还有的聊着关于性的话题。这家店的妈咪是一个三十岁左右的女人,缱绻的棕色长发落在背后,一字肩的包臀连衣裙令她的身材更加的妩媚,她伸出双手给大家看,一边笑着对姑娘们说:“今天我去做了美甲,又涨价了,现在做个指甲都这么贵。”刚说完,一个老头子走进来,他从后面抱住妈咪,抓摸着她的胸,色眯眯地说:“几天没来想你了哇。”妈咪笑着拨开他的手,说:“烦人。”说完,便领着他上了二楼,一边说:“你今天迟到了哇,你那几个朋友都在等你呢。”妈咪为他开门,又向包厢里的客人们敬了酒,说:“你们玩的开心。”妈咪转身关门后又带着姑娘们继续试房。
二楼中间的一个包厢里,只有一个客人。庞胜坐在包厢里独自喝着闷酒,他一眼瞟到刚刚走过去的居晓月。他对妈咪说:“就刚才那个穿黑色裙子,长头发,个子不高的女的。”妈咪出来后喊着:“晓月,你一会到那个包厢里,那边有个客人点你。”居晓月有点莫名其妙,心想:“会不会是熟客?”
居晓月走进包厢里,她微笑着打了招呼:“你好。”庞胜面色忧伤地说:“今天你就陪我喝喝酒就行了,就我一个人。”居晓月总是先察言观色地不多话,她简单地回了一句:“好的。”庞胜一边拿出空杯子,一边问:“会不会喝酒啊?”他的声音很温柔,声线还有点娘。居晓月故意说:“不怎么会喝。”她的眼光打量着他,很明显的双眼皮,睫毛浓密纤长,一双大眼睛比女人还漂亮。庞胜听到他自己点的歌《把悲伤留给自己》,一唱歌又拖出点女人腔,居晓月心里暗笑。他连续唱了三首歌,每首歌都唱到一半就切歌,前奏响起的时候不忘对她说:“你也点歌唱呢。”居晓月笑着回他说:“好的,你先唱,我听你唱,你点的这些老歌都蛮好听的。”庞胜听她也喜欢这些老歌,他觉得她一定能懂他,庞胜坐下来后,喝了口啤酒,然后说:“还是老歌好听。”居晓月似乎看出了他的心事,她逗着说:“你怎么老唱伤感的歌啊,失恋啦?”庞胜先是郁闷的样子回答说:“是啊,离婚了。”说完又笑嘻嘻起来,说:“但是跟这个没关系,我就喜欢唱老歌,听伤情的音乐。”熟悉的旋律响起,这是这么多年来,第一次有人单独的在自己面前唱这首歌,庞胜拿起话筒又唱了起来:“......想说忘记你也不是很容易的事,我只有矗立在风中。”回忆里的那些快乐,就像从湖面上吹来的风,潮润着脸颊上的红晕。听到这首歌的时候,脑海里回想起那天,自己战战兢兢的扶着栏杆,高言林则神采奕奕地围着自己转圈,趁着灯光黯淡之际,他一个倒溜,然后轻轻地在她的脸颊上留下一个吻,那青春的悸动突然又滚烫了心口,居晓月拿起桌上的酒杯,一饮而尽。当如果成为遗憾,当爱已成为往事,有些人有些歌,只能留在心里独自去听。也幻想过,如果和高言林在一起的话,自己的命运又会怎样?也憾恨过,如果当初自己能勇敢一点,故事会不会有不一样的结局?
夜已深,人已醒,夜幕中的歌楼,像一座孤岛。看着居晓月微微泛起红酣的面容,魅惑的眼神中带着一丝哀伤,就像那清冷的月光下的一朵黑色镶着颓红边的玫瑰,令他忍不住想要一吻芳泽。
他们认识的第一个周末,庞胜约她在石路吃饭,碰巧万霏儿在逛街,便跟着一起蹭了个饭。庞胜带了个兄弟坐在她俩的对面,四个人点了清淡的苏浙菜。话题不多,但是聊的很轻松。居晓月好奇地问:“你之前是做什么的啊?”庞胜淡笑着回答说:“我做过的多了,开过公交车,出租车,运钞车……”兄弟单一天插话说:“就差殡仪车。”单一天这一搞笑的插话,令居晓月和万霏儿同时笑出声来。庞胜诉说起自己的一段经历:“开公交车的时候撞了人,驾驶证被吊销了。唉,那一年我还不能离开苏州,每个月要去社区签到,赔了钱之后他家里人还来闹。然后开了棋牌室,门外面卖水果,老阿姨让我便宜一点,我说不行卖不了,十几块的东西我在里面一把自摸能卖多少只苹果。”他说时,脸上没有那晚的伤感和沉重,像在自娱自乐地演一场滑稽的喜剧。单一天转而认真地说:“你这样怎么做生意呢。”庞胜反思道:“所以啊,后来不开了。”他不带抱怨地继续挖苦自己,说:“再之后开了KTV,生意不行也转让掉了。”他现在处于事业家庭双空窗期,但性格里的乐观一面又让他没那么在乎和焦虑。单一天一边对对面的两位女士说:“你们多吃点呢,减肥啊?”居晓月笑了笑,客气道:“吃了不少,你们应该多吃点,你们看着比我们还瘦。”万霏儿此时说:“我要减肥呢。”万霏儿一边说着减肥,一边津津有味地吃着椒盐排骨。庞胜带有鄙夷地语气说:“减什么肥呀,女人丰满一点才好,我就不喜欢那种整天不吃这个不吃那个,瘦的跟个排骨似的的女人。问她要吃什么,她就说随便,真点了以后,她们又不随便了,这个也不吃那个也不吃的。哎呦,我见了头就疼。”居晓月感觉他像个在发牢骚的小怨妇,全身上下,从里到外都像个姑娘一样。单一天喝了口茶说:“一会儿吃好饭去我那里唱歌呗。”单一天就是“one day”夜总会的老板,现在,他正在筹备第二家分店。他和居晓月也不算第一次见面,身为老板的他十分同情为他工作的女员工们,又因为自己离婚后,对这里的女人总有种同是天涯沦落人的感觉,用他自己的话来说:“小姐也是人,我最看不惯那种钱给的少还挑三拣四的男人。我经常对那种人说,嫌不好的去别处挑去。”说完,他的女儿给他发来微信,他看着女儿的照片笑了笑,然后炫耀地给居晓月和万霏儿看,说:“这是我的女儿,今年十四岁了,现在会爱美了,还拍照片发给我。”居晓月夸赞说:“挺漂亮的嘛。”单一天也调侃说:“有时候也烦人呢,现在青春期了,而且也整天喊着减肥,要好看呢。有时候有些话,我也不方便对她说。”居晓月知道他是离婚的,说:“你一个男人带个女儿也挺不容易的。”对于没有孩子的庞胜来说,他是不理解这种父女间的相处的,庞胜只顾着自己的开心,他说:“你们今天没事吧,那就去他店里玩一会吧。”万霏儿一口拒绝说:“你们去玩吧,我要回家呢,明天我还有工作呢。”她早就习惯姨妈们的生活方式,只要保持好自己的安全界线就好。居晓月今天的兴致也不高,她也回绝说:“我今天也不去了,今天家里来人了,得回去。改天吧。”居晓月明显撒了谎,她脑海里早就想好接下来的安排。单一天有些失望地说:“唉,你们真是不给面子,第一次见面就让我们伤心。”单一天说这句话,明显是心里对万霏儿产生了想法,他到底想认识一下这个在单位里工作的女孩和自己店里的姑娘能有什么不一样的。庞胜没作勉强,他还以为这是女人的欲擒故纵,好让男人对她产生追逐感和神秘感。不过,他喜欢上了居晓月倒是真的,他继续约她说:“那行吧,要不下周末去西山?再叫上你二姐一起。”居晓月接受了她的邀请,有的玩不好吗,正好带二姐也出去散散心,她回答说:“可以呀。”
......
晚饭后,居晓月打车去了李大为那里,她偎在床上说:“倒点水给我。”李大为没想到她今天会来,意外又高兴,他屁颠颠地倒了水,然后端给她。居晓月小口地喝着水,不时瞥瞥他,几个星期不见,她就发觉他瘦了,带有憔悴的瘦,头发也越来越稀疏了。她有些心疼他了,心疼他经受的压力。李大为知道这么晚了,她会留宿在这,于是从衣橱里拿出自己的T恤说:“你洗完澡就先穿我的吧,你先休息一下,我下楼把门给锁了。”居晓月应了一声,他下去锁门的功夫,庞胜给居晓月发来了微信:“老婆,到家了吗?我现在在一天的店里玩呢。”居晓月听见李大为的脚步声后,立马把手机给关机了。李大为脱去衣服,躺在她的旁边,他不敢多说什么,怕多说多错。居晓月感觉到这种微妙又尴尬的气氛,为了缓解两人的关系,居晓月主动找着接触点,她歪了歪脖子,自言自语说:“肩膀有点酸。”李大为立马会意到是说给自己听的,他往居晓月身边挪了挪,双手给她按摩起肩膀来,一边问:“这里啊?”李大为认真地给她按来按去,居晓月应了一声,她闭着眼睛正享受着时,李大为突然看见她脖子上的一滩红印记,问:“你脖子上的是什么东西啊?”居晓月脑子转的很快,她立马反应后回答说:“被男人亲的。”李大为觉得居晓月是在开玩笑,便笑着说:“你就瞎说吧。”越是掩饰越说明有问题,居晓月故意这么一说,反而让他不相信,那其实就是之前庞胜吮吸的。李大为又好奇地问:“最近你都忙着什么呢?”居晓月半真半假地回答他说:“我能干嘛,在家打海绵啊,不然喝西北风啊。”李大为听出她的意思,他自责地说:“我也压力大啊,这店也不是那么容易开的,学生一放假生意就淡了,你说我手上宽松的时候都给你的呀。”居晓月想想也是,她也反问:“你的噶主唔现在还跟你闹吗?”李大为毫不在意,又气不打一处来地说:“她还好意思跟我闹呢,她自己在外面也玩呢,她有什么资格管我,还不是看我开了店,想惦记着我赚钱给她。我痴呀,我怎么可能给她钱,让她去养小白脸!那天她在楼上发现你的卫生巾后,跟我大吵大叫的,被我一推然后骂回去了,她现在也不敢再来了。”居晓月的嘴脸露出一丝得意的笑容,有些女人对于出轨的丈夫是睁一眼闭一眼,想着老公玩腻了总会回归家庭的。有些是各玩各的,只要家庭结构完整就行。她们一直觉得那种眼睛里容不得沙子的女人是想不开,想不透。其实,不过是各人想要的不一样罢了。居晓月不假思索地对他说:“你老婆也挺奇怪的,你们都多少年没有那个了,而且你也一直不回家,她居然还忍的住。你看林建州,也是多少年不回家,她老婆虽然不闹,但也同意了离婚。”李大为被她今天的这些话弄的发懵了,他知道他和居晓月彼此默认做一辈子的情人,怎么今天像在劝自己离婚似的,他说:“我们就是各玩各的。”居晓月并没有听进去他的话,或者说这句话对她来说根本没什么意义,她打了个哈欠,说:“我不洗了,我想睡了。”她还没有意识到自己刚才的话与她这些年来的行为多么的不相符合,其实在她的潜意识里,她还像十七八岁的时候,期待的是一份恒久而忠诚,纯真而炙热的感情的。保不齐哪天会做回原来的自己,只是她现在懒的去触动那些纯真的念头,就像今晚她连澡都不想洗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