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侯爷的意思是,从京城做了玻璃坛子,运到南方,再做成罐头,再从南方运过来吗?”王守正问。
“那不行。”周显庸道:“两次运送,途中损坏太多,成本会大大增加。我是这么想的,在南方出产水果多的地方,找一个适合烧玻璃的地方,先烧制出罐头瓶子,然后再就地收购一些南方的应季水果,做成罐头再运回京城。这样,只一次路途运输,成本相应要少一些。”
王守正沉吟片刻,方开口道:“侯爷,古往今来,南地多荒蛮,当地宗族、蛮人更多朋比为奸、群鼠啮狸之辈,许多流官都受制于此。大凡想在这些地方开设作坊,必得有当地宗族大户支持,若是单凭我们,无依无靠,恐怕就是把朝廷的名头搬出来,也很难在地方立足。”
周显庸恍然愣了一下,有些牙疼地嘶了一声,才问道:“王兄,你不是景泰五年进士吗?你有没有什么同年、好友之类的,家里在南方的?咱们肥水不流外人田,可以和他们合作嘛!”
王守正苦笑道:“侯爷,您真高看我了,如今我这身份,怎么能和同年说得上话?谁还敢和我联系?”
“也是,这么着,”周显庸点点头,他忽然想起一个人来:“汉青兄老家是闽南的,只不知道具体闽南哪里,不妨和他打听一下,看看他宗族里有没有可以靠得住的人!
“如果可行,可得麻烦王兄跑一趟闽南,带上咱们二位青州玻璃师傅,去闽南再开一个烧制罐头瓶子的厂子,前期麻烦王兄,先去拜了码头,疏通过关系,再建起厂子,找好水果供货的源头,这样就可以回到京城,咱们再派专人过去督办!”
说到这里,周显庸有点不好意思地解释道:“我这身边实在没什么可信任的人了,就一个傲木嘎,你也知道,他这里不大好使,”
说着,他还指了指自己的脑袋,又双手一摊,继续道:“没办法呀!只能辛苦辛苦你,能者多劳了!你放心,等这个生意做起来,包有你股份的!”
说完这话,周显庸生怕王守正拒绝,还故意抱着拳快速作揖,频率快得好像现代的招财猫似的,口中还讨好地一叠连声:“拜托拜托!”
王守正抿了抿嘴,无奈地说道:“侯爷,我去是可以,本就是为侯爷办事,不敢托辞,只是得容我先安排一下这边的一些小事再动身。”
“不急不急不急!”周显庸一听王守正答应跑这一趟,顿时眉开眼笑起来,说:“真不急!你先忙!忙完再动身就行!”
王守正微笑着点点头,算是应下,随后就告辞离去。
只是他才走出几步,忽然转身,似是想起来什么,突然问道:“对了,前几天听侯爷给二位道长讲过一些什么化学元素的知识,说到炼制丹丸,用到的东西里面,含有的一些铅和汞等各种有毒成份,我恰有一好友,对此道颇为痴迷,侯爷能再抽空讲讲吗?”
周显庸道:“你是说那些重金属和元素构成吧,没想到王兄也对化学感兴趣……那成,也有日子没给二位道长洗脑了,正好今晚叫他俩过来,大家一块聊聊!”
王守正莞尔,周显庸嘴里偶然会冒出几个闻所未闻的词,这次这个“洗脑”就很有意思,略一推理不难猜出是何含义。只是他这么时不时冒出的新奇说法,总让人感觉他和别人有那么点不一样……这是他老是能想出和别人不一样点子的原因所在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