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云章拿出珍藏了好几年的好酒,庆贺好友的“重生”,四人都喝了一些酒。
路云章因为这段时间一直时不时帮忙周显庸跑他酒楼的筹备工作,与周显庸已经很熟识,知道这位侯爷是位不拘小节的人,所以在他面前说话也随意很多,仗了几分酒气,他开玩笑地说:
“伯恩,你完了,一顿锅子就把自己给卖了。“
王守正笑而不语,王琳琅不愿意了:“路大哥,我大哥又不给侯府签卖身契,我们不算侯府的下人,暂居侯府而已!”
周显庸也知道,读书人最是要气节,堂堂一个进士及第的读书人,如果不是祖父在朝中为官,王守正恐怕早在三年前就出仕了。一个有官身的人,是无论如何不可能到侯府做下人的。若非家族落难,又有求于自己,也不会让他捡漏成自己的幕僚,这点他最是清楚。
于是,他再度站起身,冲着王守正作了一揖,做出了一副礼贤下士的模样,说道:“先生大才,不过是应我之邀约,去府上帮忙的,并未有主仆之分,先生乃是我周显庸的座上佳宾,岂敢言他。”
言罢,他执壶为王守正满上一杯酒,再替自己斟满,端起来道:
“世间功名利禄如浮云,富贵荣华皆尘土,王侯将相,转瞬成枯骨。个人的功过,何其渺小,先生的智慧,我不能及也,正需先生与我一道造福世间苍生,如于少保所言,愿天下苍生丰衣足食,山河无恙,再无刀戈之患……有什么比亲眼看着天下太平,百姓温饱更令人欣慰的事呢?”
王守正举着酒,听到周显庸的话,怔愣了一下,但旋即又笑着点点头,说道:“是啊,天下承平,海晏河清,君子所愿也!”
路云章酒意上了头,打了个嗝儿,激动地附和:“哎呀!伯恩呀!天下承平,海晏河清,何其难也!古之先贤,浩浩荡荡,前仆后继,波前浪后,何人不求?何人求得?难哉,难也!”
就连王琳琅,也在这种气氛下,以箸击杯,朗声道:“扶危济困、泽被众生,人生在世,理当如是!”
说罢,四人同时举杯饮尽杯中酒……
周显庸本来是不喝酒的,但是一来这个时代的酒,最高度的花雕也不过二十度,二来今天能把王守正请出来,许多事不用他吩咐,王守正想得比他还周到,简直可以说是个万能秘书,这可再好没有了!他一高兴就喝了好几杯。
于是回去的路上,他“酒驾”了——骑在马上,摇摇晃晃,把个傲木嘎给愁的,想把他拽到自己马上,带着他一块骑。
可有些醉酒的周显庸坚决不肯,他堂堂一大老爷们,一不是逃亡,二不是受伤,怎么能和别人合骑一骑!
傲木嘎拗不过他,只能下来,给周显庸牵着马缰,防备他一头栽下来,费老鼻子劲才把这位爷给弄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