瞳儿认出了面前的这个家伙，可还是没有说话，一直打量着楚寻，一双小眼睛显得格外灵动，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杜康怎么样了?”

楚寻犹豫了半天，本不打算在瞳儿的面前提及别人，可想了想最后还是问了出来。

云伯将瞳儿拉到了身前，自然而然地说道。

“听说没有性命之忧，苏醒了过来，已经被连夜赶来的杜家长辈护送回了千竹湖，说是要静养。”

说到这里，云伯像是想到了，继续道：“对了，他还留了一句话，说让少爷你不要忘记了和他的一月之约。”

楚寻轻笑了一下，“他倒也是通透，明明伤得这么重，心思却依旧像是碧玉无暇一样。”

云伯认识这么多人，对杜康的赞扬也是不加吝啬。

“金麟岂是池中物，一遇风云便化龙，今日之难说不定就是他扶摇直上的机遇。”

楚寻哑然失笑，转而问向了沐惊云，“沐道友呢？”

云伯摇了摇头，瞥了一眼人来人往的石庭，很快就收回了目光。

“他就没有杜康坦然了，自回来之后一直闷闷不乐，天天借酒消愁，听说连杜康的姐姐找他，他都避而不见。”

楚寻叹了一口气，心中早有所预料，以沐惊云眼下的心境，的确容易这么做。

可就在这时，叶瞳也懦懦地开口询问了，“那我奶奶呢？”

楚寻和云伯一下就沉默了下来，彼此看了看，都有些不知道该怎么对这个孩子说出残忍的真相。

瞳儿并没有察觉两人的神色，眼睛直直地看着楚寻，“既然你们都回来了，那我奶奶也快回来了吧？她说了会尽快回来的。”

楚寻有些头皮发麻，感觉现在这一幕就是刀山火海，一时语塞，竟有了夺路而逃的冲动。

“扑通。”

可就在这时，一条银鱼窜出了羽溪，皎洁的银线拍打着流水，不少水滴也在二人面前散落开来。

紫虚福地由来已久，世人敬重紫虚元君，不曾随意杀生，就连其中一条小溪里的鱼儿都变得如此大胆。

楚寻心中一阵苦笑，自嘲还不如面前的银鱼，瞧了瞧瞳儿那天真无邪的眼眸，终是做出了决定。

上前两步，楚寻渐渐蹲了下来，和瞳儿面对着面，眼对着眼，没有一丝遮掩。

“瞳儿……”

“哥哥对不起你，没能把你奶奶带回来。”说罢，楚寻还为瞳儿挽了挽因为戏水而散落的发丝，略带忐忑地看着她。

瞳儿闻言，脸上那急切的期望瞬间一凝，也让楚寻一阵揪心。

“没能带回来是什么意思？”瞳儿埋着头，似乎已经有了预感，低声问道。

楚寻很努力的组织着语言，可到最后也只能憋出一句话。

“你奶奶在战斗中受了伤，回不来了。”

瞳儿眼中的光彩迅速暗淡，很快就说出了一句让楚寻意想不到的话。

“是死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