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军,沧州节度使的鬼话信不得。”
都尉刁得意第一个表示,坚决不吃咸诗画的大饼。
“短时间内,没有明显的破绽,沧州军应该不会强攻。”
安薪表达了自己的看法。
曹叔森瓮声瓮气地表示,游奕府绝不会因战事的结束而放松警惕,从游奕到潜伏的探子都不会放松。
刁长谋无声地笑了。
义军今天的态度,就表示自己这个海州刺史坐得很稳。
打仗嘛,哪怕众寡悬殊,刁长谋都不怕,只要还背靠义军,他就有死战的勇气。
安平轻轻摆手,中军帐内瞬间安静下来。
这就是威望,不是靠权柄恫吓与声嘶力竭的咆哮所能比拟。
“契约、承诺之类的东西,听一听就好,很多人的承诺,就是为了哄骗对方去死。”
“海州、己府这一头,要提高警惕,随时备战。”
“游奕府在义军控制区外围也要加强查探,不要让人钻了空档。”
“接下来,还得巩固义军对濠州的控制,楚中一无心扩军,仅靠庚府守濠州也吃力。”
“对扬州都督府的提防要上心,随时准备爆发大战。”
安平发号施令。
义军的底蕴还是差了点,两面受敌就很难受了。
咸诗暗示义军取亳州,虽然没有祸心,但义军吃不下了。
与其他割据势力不同,安平不是简单粗暴地占据地盘,还要将拥有的领土好生经营。
不说万民归心吧,至少不能出现尖锐的矛盾,日子也基本能过得下去。
土地兼并必须遏制。
豪强们对土地的控制欲太强烈,即便楚州都督府以淮盐的部分经营权,换取他们释放多余土地给庶民了,矛盾依旧存在。
安平对此并不太在意。
治乱循环的因素,除了腐朽王朝的天然弊端,还有人口与土地的矛盾。
藩镇之流的问题虽然很大,却不是根本。
安平保持清醒,没飘飘然,这就是好事。
独树一帜的义军,需要一个冷静的首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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义军硬碰沧州节度使而不败,战事规模虽然不大,却让这支队伍入了诸势力法眼。
好在楚州都督府的位置,严格说起来有丰朝直属州、府遮掩,多数节度使的兵马纵然有心围剿也鞭长莫及。
时不时找借口蚕食丰朝一两州可以,像咸羽那么高调、要吞下五六个州么,早晚会遭到丰朝的打击。
百足之虫,死而不僵。
都督府别驾韦正鼎身子几乎趴到了舆图上,脸色越来越难看,嘴里嘟囔“他们怎么敢”。
十八万造反的矿奴,被相州节度使、博州节度使吸纳了二万,驱赶其余人口到虢州、陕州。
一场大规模的以邻为壑上演,各州、府、藩镇争相驱逐矿奴,矿奴经邓州、唐州、豫州、颍州,向徐州涌来!
韦正鼎清楚,“义”字旗号打出,义军就得承担不少额外的职责,原本与义军同源的矿奴,义军没法拒之门外。
可是,贸然入手这十多万人,楚州都督府压力倍增。
不仅是钱粮问题,还有如何安置的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