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故须菩提,菩萨应离一切相,发阿耨多罗三藐三菩提心,不应住色生心,不应住声香味触法生心,应生无所住心。若心有住,即为非住。是故佛说菩萨心,不应住色布施。”
自从潘种豐拜入钦俊庆门下,已经有段时间了,时至炎夏,师徒一行人过了些平静的日子,在赶路之余,潘种豐一直向师傅讨教棍法,菌中慧则继续学习佛经,方才就是菌中慧在诵读新学的《金刚经》一书。
近来几日,钦俊庆他们路过的绿树丛林越来越少,一路上取而代之的全都是些戈壁景象,草木稀疏,黄沙满地,可谓是:
枯树碎柱黄沙,破庙房倒屋塌,残垣半壁篱笆,狂风起骤,游子无处寻家。
这一日又是日头炎炎,一行人虽然都有修为在身,但还是觉得阳光太晒,于是钦俊庆领着众人找了处山谷,借着山壁的阴影休息,准备等晚些时候再行出发。
和其他人嫌晒不同,菌中慧身具精怪特性,对日华很是喜欢,便自行走出阴影,在山谷中闲逛起来。
菌中慧在山谷中来回走动,希望能找到一处日华最浓郁的地方供自己修炼,没走多远,突然见到一处处人工修筑的石阶和灯柱,便好奇地拾阶而上,走到尽头,菌中慧见到一处石碑立在那里,凑近查看,那石碑上面刻满了佛像,石碑底部还刻着一篇碑文。
“哇,真巧。”菌中慧对着碑文读了几句,发现这碑文刻的居然正是自己新学会的《金刚经》中第十四品的尾篇,菌中慧把经文从头到尾读了一遍,却在最后发现了一个问题。
“诶,这篇经文怎么没刻全呢,正好我遇到了,就帮它刻完吧。”
菌中慧向手指中灌注法力,以手代笔在碑文最后的空白处刻字,边念边写,口中经文不断,手下笔走龙蛇,不消片刻,便将这篇经文的最后两句刻在了石碑上。
“若有善男子、善女人,能于此经受持读诵,即为如来。以佛智慧,悉知是人,悉见是人,皆得成就无量无边功德。”
菌中慧刻完经文,满意地点点头,双手拍打清理掉沾在手指上的石粉,抱着臂膀又通读了一遍碑文,这才开心地返回,找到之前路过适合修炼的地方扎下根来,修炼了两个时辰。
待到日头偏斜,菌中慧这才收功回转,和钦俊庆他们汇合继续赶路,走了没一会,众人突然听到远处有巨大的响声传来,好像打雷一样,但是抬头看看天色,并没有乌云在天上,众人不由得有些好奇,便朝着响声传来的方向赶去。
没走多久,前方遇到一条小河拦路,顺着河流方向看去,下游好像是流入一处深谷。就在钦俊庆他们正在思考是要渡河过去,还是先往河谷处去时,只见那河谷下面突然跃出一道人影,落在小河中间,那人落地还不等站稳,就趟着河水深一脚浅一脚地往河边跑来,好像后面有什么东西追他一般。
那人影上岸的方向正是钦俊庆他们呆的地方,钦俊庆便索性叫停众人,想要看看那人是谁,等离得近了看清对方样貌,钦俊庆哈哈一笑,下了马高声招呼,“道友慢来,小心别滑倒了。”
那人听到岸上的招呼,顺着声音看去,也是露出高兴的神色,回头看看没有东西追出来,便放慢脚步,边走边整理仪容,待来到岸上,已是恢复了从容的神色,抬手朝着钦俊庆见礼。
“竟在此地又遇到圣僧,真是我之缘法,贫道稽首了。”
原来这人,竟是几个月前,钦俊庆在哈咇国小城外遇到的游方小道士,未来的蛙仙人。
钦俊庆双手合十还礼,上下打量一番对方,嘴角含笑,“阿弥陀佛,许久不见,道友怎地落得如此…落魄。”
“圣僧见笑了。”那道士尴尬一笑,伸手捞起衣服下摆拧了拧水,主动解释道。
“圣僧有所不知,自从当日你我二人分别,贫道深受圣僧你的佛法感化,遂立下志向,以捉妖伏魔为己任。”
“这几个月来,贫道也降伏过几个妖怪,今日更是遇到一个蛙精,我本想出手降服,却因为修习的雷法尚未掌握熟练,被那蛙精占去先机,只好先行退出来。”
“圣僧,我知你佛法高深,那蛙精就在此处河谷,不若与我同去,将其降服。”
钦俊庆摆了摆手,双手合十望天,做出一副悲天悯人的样子。
“道友,俗话说上天有好生之德,既然你说那是只蛙精,想必其并未有害人之举,便放过它一马吧。”
“这。”那道士有些迟疑,但看钦俊庆的样子是不打算出手帮他,估计自己再去也还是解决不掉那蛙精,顿时觉得钦俊庆的话有了几分道理,便从善如流道:“贫道受教了,多谢圣僧指点。”
钦俊庆呵呵一笑,将此事揭过,故意抬头看了看天色,伸手拉住道士的手臂,拉着对方一同往前走。
“道友,我看这天色不早,方才我在马上看到前面不远有处村子,不如跟我们一同去村内投宿吧。上次你我二人相谈甚欢,今日贫僧欲与道友秉烛夜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