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费戊眼望地上那一团糟还奇形怪状的道具,反覆斟酌,要是这些东西也是什么能把他大卸八块的可怕造物,自己还不如脱个精光后大叫大喊的往那无边林子里一钻,赢得各色猎食者的垂青,来把他撕成碎片逝个痛快,这样至少死得有点戏剧性??自然是不可能的,费戊是个废物,还是个懦弱的废物,没有老鼠会主动给猫吃吧?
想到这里,费戊脑子里突然闪过一个画面:棕熊撕开鲜活的鲑鱼,生生剥皮,细细咀嚼内脏的场景。那种挣扎中被品尝的香甜滋味让他不由自主地打了一个从头皮到脚趾尾的冷颤,整个人差点没当场崩溃。
经过一番内心戏的交锋,费戊强迫自己镇定下来,深吸一口气,决定再捡起一个看起来不那么致命的东西。他随手抓起一块水晶锥,顶端还有一颗诡异的红珠子。
「欸?这、这是什么?」摆弄一番后,锥体突然发出一道红色光矛射中费戊,把他吓了一跳。
费戊慌忙摸了摸自己,从头到脚检查了一遍,甚至数了数手指,确定自己没有少了什么部件。蹦了蹦,发现自己竟然屁事没有,这才松了一口气。
就在这时,锥体突然发出刺耳的电音,自我介绍道:「你好——我是——社会性毁灭器——你可以叫我社毁——刚才我已经根据敌人的社会特点,社会性毁灭了操控者的敌人。」
费戊吓得一个激灵,急忙问道:「这是什么貂名?不、不对,重点不是这个!我是操纵者,可你刚才射中的人是我啊!」
「分析中——分析中——操控者失误误中自身——分析社会后缩小操控者身高至169.99公分。」
费戊气笑了,满脸无奈:「啊?矮一点就叫社会性毁灭?」
「根据小红薯男女不等式——女生只要160公分就行了——而男生矮于170公分者在社会中并没有任何生存价值——除非——」
「除非什么?」费戊感觉不妙,心跳加速。
「除非从穿女装打药做小南梁。」
「我去!你、你塔骂的把我变回去!我绝、绝不做接受不了自己生理性别还被雌激素搞的身体机能紊乱而且性别不明找工作也难只能找同温层夸夸群互相捐款取暖结果没有专业心理辅导只能看着群友一个接一个自我了结的短命人啊!」费戊崩溃了,哭着乱甩社毁,想要把自己的身高摇回来。
「系统不——不——不——是这样运运运作的——请您冷——冷——冷静下来——社毁会马马马上把您恢复原状。」社毁被甩得震荡不已,声音断断续续,然后再次向他发射了一道光矛。
「已完成。」
费戊急忙问:「我变回170了吗?」
「骗你的——现在变成169.999了。」
费戊一听,立刻抄起一根棍子,准备对这该死的机器来个了结。
「哈哈——这也是骗你的——其实变回170了——喜欢我内置的玩笑功能@$#%??」社毁还没说完,费戊已经把它狂揍成一坨分不清碎片和砾土的混和物。
「哈哈!喜、喜欢的狠啊!哈哈,哈哈……唉……该死的劳亿......」费戊气喘吁吁地瘫坐在地上,望着一片无边的青葱茂绿,嘴里不停地谩骂着那个把他送到这里的罪魁祸首。
他本来可不是这里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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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午四点,费戊甫醒。
外面下着绵绵细雨,敲打着窗子,也敲打着费戊。
人总是喜欢在这种天气想些有的没的,看短视频,在寂寞涌上心头时搭个飞机,然后意识到自己其实没有生存价值,最后睡着,紧接着再次醒来,天气还是这么糟糕,看短视频,在寂寞涌上心头时搭个飞机,然后意识到自己其实没有生存价值,最后睡着??这是一个莫比乌斯之环。
房门外,一如既往的,尖嗓子和大嗓门又在吵架,内容还是那些。
大嗓门叫费向荣,这家伙是个行走的扩音器,还是那种你关不掉的。一开口就像是在给全世界做免费演讲,完全不管别人是不是想听的扩音器。他特别喜欢大声说话,尤其是在一群人面前,仿佛越大声就越有道理似的。谁要是敢嫌他吵,他立马就会用那种「你这没常识的文盲」的口气来回怼,像是他一个人就代表了整个常识界的巅峰。
他最爱的就是斥责别人没文化,尤其是对那些根本没受过教育的孩子。想象一个大人对着一个小孩唠叨什么「你连基本的科学都不懂,还敢跟我讲话?巴拉巴拉巴拉」,简直荒谬至极。但对费向荣来说,这就是他彰显自己「优越感」的最佳方式。毕竟,谁会跟不同层级的人辩论而且还因为说赢了而自豪?他可不在乎对象是谁,只要能让他觉得自己高高在上就行。
费向荣还总是自夸什么「平生不做亏心事,半夜不怕鬼敲门」,但实际上他做的那些错事能堆成一座山,只是死不认错罢了。每当有人提到他的过错,他就会立马变得理直气壮,仿佛错的永远是别人,自己永远是那个站在道德高地上的圣人。这叫「自欺欺人」。
最搞笑的还是他那所谓的「家庭会议」。这种会议根本不是用来讨论什么家庭大事的,而是他的一个个人秀场。会议一开始,他就会霸占所有的话语权,谁敢插嘴就等着被破口大骂。他最喜欢的就是这种「我说你听」的模式,,他其实不在乎别人说什么,反正他只想看到大家都乖乖听他发号施令,这才是他真正的目的。
说到底,费向荣这个人,无非就是个喜欢掌控一切的伪君子,自大、自负且目中无人。
他的生活哲学可以总结为:「只要够大声,错误不会生」。
费戊从小就在费向荣的巨大阴影下成长,这阴影不仅仅是声音大而已,还包括那种无处不在的自大和对他人无尽的控制欲。费向荣总是大声讲述他自己的「人生智慧」,每次家庭会议上,费戊只能坐在角落里,像个被关静音的音箱一样,全程听着他老爸滔滔不绝地讲自己多么成功,多么聪明,而他有多么无知,多么失败。
长期在这种环境下,费戊的性格变得极其古怪。他没有自信,因为在费向荣不断强调只有他自己才有价值,其他家人都是垃圾。费戊从来没机会发表自己的意见,甚至连疑问都不敢提,因为他知道,无论他说什么,最终都会被费向荣压得喘不过气来。
但尽管如此,费戊内心深处却有一个极其强烈的渴望——他想要被崇拜,想要得到尊重。这种渴望源自于他对费向荣的模仿,虽然他讨厌老爸的自大,但他也想有那种被所有人注目的感觉。于是,费戊开始做一些荒唐的事情,试图让自己看起来像个「值得尊敬」的人。
费戊的自尊心被一次次地践踏,最终他开始变得极度自闭。他不再试图与他人交流,整天把自己关在房间里,脑子里充满了对世界的怨恨。每当他听到费向荣又开始在外面进行他的「人生讲座」,费戊只会更加痛恨这个总是压制他、却从不理解他的家人。
最终,这一切在某一天彻底爆发了。那天,费向荣又在家庭会议上大放厥词,讲着他如何「行得正、坐得端」,如何「从不做亏心事」。费戊再也忍不住了,他站起来,打断了费向荣的话,开始大声地咆哮,所有积压在心中的怨恨一股脑儿地爆发出来。他控诉费向荣从来不听他说话,从来不尊重他,甚至从来没有真正关心过他。
然而,费向荣的反应却完全出乎费戊的意料。他没有任何悔意,反而一脸惊讶地看着费戊,然后冷冷地说:「你疯了吗?我这么多年为你付出这么多,你竟然敢对我发火?」他完全无法理解为什么费戊会这么愤怒,甚至还觉得自己是受害者。
维系「家庭和睦」的一层薄纸,就这样被捅穿了。
而尖嗓子叫洪欣欣,这名字听起来好像应该充满着幸福和希望,但现实却完全相反。她做过的最错误的决定,毫无疑问就是嫁给了撒币老登,这个名字听起来就像是个天生的麻烦制造者,结果也确实如此。两人结婚后,生活并没有像她名字那样「欣欣向荣」,反而变成了一场持续不断的噪音战争,像是两个坏掉的收音机互相干扰,永远找不到合适的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