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子,管家事忙,就不出来送了!”
王三猫耷拉着眉眼,有声没气的。杜宗文笑着说了好,厉害呀,鱼不上钩,也不肯吃亏,只好另想法子了。青马确实是性老稳当,并不欺新主,嗒嗒嗒的走得很平稳。
“王三哥,可是挨了骂了?”
王三猫在前面牵着马,头一直低着。王三猫哼笑了一下道:“骂我是猪是驴,听人牵鼻,还说公子不是个正经人!”杜宗文笑道:“我不冤,你却大冤!”王三猫回头道:“公子那丹若假,我也不冤!”
杜宗文道:“是假时,花金刚要见我做什?那铁狸子、张雀罗一伙揪扯我做什?”望着王宅便长叹了一口气道:“王三哥,你我有缘,我与你说一句实话,不得我此丹,你们王家三年之内必有灭顶之家!”
王三猫笑道:“这话我就不信了,除非天坍了地陷了!”杜宗文道:“但抱撑天木,天坍地陷何足惧!”便也不与他多话了,开始思想去见花金刚的事。出到大十字街口,王三猫东走回酒店,杜宗文转北向平康坊。
不管如何,花金刚都是要见,看看是为了什事,若是不干王去荣的事倒好化解,相关的话估计又是为了那个烧了包袱,也是头痛!
“咴咴!”
青马突然叫着停下了,很快就听到右侧起了马铃声马蹄声,以及人啸声人笑声。眨眼便有十来骑马突了出来,稍迟了迟,便往北门走了。好像是杨晅、房士龙一伙人,其中一个还好像是程摇金,穿着男袍,骑着赤马豆豆。
人可能认错,马是不会认错的,他不仅捧着豆喂过它,而且还给它刷过毛,也骑过几回!
杜宗文稍作迟疑也挥动了鞭子,他妈的,这个死女人,谋杀亲夫,却跟着这些小鲜肉泡在一起,也真他妈的好意思,也真他妈的有脸!
长安的街道都是棋盘格,条直得很,青马虽慢,还是望得着尾灯。平康坊与宣阳只隔了一条街。那伙人直接进了平康坊南门,过了大十字街,就向东拐了进去,无疑是去妓院了。
自隋建大兴城(即唐之长安城)以来,挨着东西市的坊便是权贵聚居之处,平康坊也是如此,李氏韦氏崔氏裴氏都有,最著名的数李靖、李林甫。妓院虽然号为长安之最,可也只是占了东面三曲之地。
而据杜宗文教授的研究,平康坊的妓院之所以出名,大概有两个原因,一是李靖之妾红拂可能在当时为广大失足妇女提供了一定程度的庇护,也提供了一个范式,时间一久就形成了规模,甚至有了历史底蕴!
第二个原因是平康坊的北边是崇仁坊,这坊是有着全长安最多的进奏院,也因此有了全长安最多的贡举生。进奏院是地方州府设在首都的办事机构,各州府的贡举生多是随着本州府的上计吏到首都的。
无论是进奏院官吏还是学生,他们都是单身成年男子,得意须美人坐怀,失意须美人坐怀,日常饮食也离不开美人坐怀。平康坊近水楼台,就先得了日。随着进奏院官吏、贡生返乡,两片嘴子一吧唧,就闹得天下闻名了。
杜宗文寻了进去,他倒要看看程摇金是个怎么逛妓院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