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满仓催动身形,沿着路前进。
既是出现了一条黄土路,想必就是让走的。兴许有些冒冒然,但李满仓现在也顾不得什么。
五感回了四感,闻形嗅味俱在,但获取不了更多的信息,只能继续探索。
四下灰蒙蒙的景象伴随着他每半步距离的移动而发生变化,大体看过去像是一层黑云厚雾笼罩四方,但又像是纯粹的夜色在不断搅动身形。
不知在黄土路上飘了多少时间,李满仓忽的一惊,眼前竟又是一口铜钟。
模样与他靠灵体敲过的那只一模一样,连吊挂铜钟,简陋到称不上钟亭的木亭都一应相同。
李满仓瞧着那木亭上木板的裂痕,与他视觉恢复时看到的木板纹路一模一样,摆明了就是同一座木亭,同一口铜钟。
“又走回来了”
李满仓心下便有些着急,不知道如何是好。
转念一想,这方空间里出现黄土路与敲钟关系甚密,大有一种他撞了那钟,响了一声,变化便随之而来的感觉。
难道说还得再撞几次?
李满仓也不确定自己这灵体够不够结实,能撞几下,但眼下也就这一种方法。
向后一步距离,催动神魂,猛的向那钟飞去,再度撞响一声。
“咚——”
扬扬钟声响起,果然如李满仓所想,这方空间再次生出了变化。
那黄土路虽然只是土路,但毕竟土黄色十分显眼,本来是这方天地最明亮的事物。
然而,伴随着第二次钟响,黄土路的两边隐约间凝实了一盏盏高架子托举起来的油灯壶,灰蓝色的火焰自油壶之中发出,虽不够刺眼,但却成了这里最亮的事物,竟是将黄土都染上一半颜色。
李满仓心下生奇,这一盏盏闷油灯怎么瞧着倒像是充当了一种另类的路灯,杂乱而有秩序的排布,照亮着黄土路,直到视线不及之处,汇成一个模糊的灰蓝色光点。
他犹豫了一下,没有立即游魂出发。灵体后退些许,再次催动着朝那铜钟撞去。
“咚——”
这一撞,黄土路上没有生出肉眼可见的变化来,但耳边却渐渐传来一阵喧哗声。
“魂兮归来!西方不可留止些。流沙之境,漫漫无际;鸷鸟啄人,白骨累累些。”
钟声愈是消散,这喧哗声愈是变大,愈发清晰,像是谁家结婚时锣鼓喧天、唢呐交鸣的吹打声。与之相伴的,还有此前在脑海里的咒语诗文念诵之声。
“魂兮归来!北方不可居处些。冰雪之地,凛凛寒极;玄狐嗥叫,阴风惨凄些......”
那锣鼓唢呐吹打之声在耳边愈发强烈,倒像是有一队婚礼仪仗正向李满仓缓缓开来。
但不管这种感觉如何强烈,却终是只有声响停留在耳边,目之所及却是什么都没有发生。
李满仓隐约有些预感,那该来的事物之所以还不来,或许是因为等着他将那钟再敲上一次,响起第四响。
没再犹豫,神魂一动,李满仓的灵体便是又“用力”朝那口铜钟撞了上去。
“咚——”